簡單在屋裏整理了下衣袖,季明下意識的低頭,看見了一抹碩大的雪白不斷晃動,正耐心的為自己束腰係帶。
瞧著那張清麗絕世的麵龐,他總有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
至少在十幾年前,這道身影還隻會冷淡的同自己問好……
“還不走,是想讓外麵的人衝進來?我可不會給他們活口。”
邵神韻不耐煩的催促道,隨意從旁邊書架上拿出一本雪鏡秘聞,顯然是沒有隨從的想法。
將熟睡中的慕璃收起劍鞘,季明重新換上歡喜佛的打扮,跟著裴語嫣一起,兩人快步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幾名渾身血漬的騰格爾青年早已急不可待,果真有了想衝門的打算。
幾人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慌忙的來到季明跟前,開口就讓人摸不著頭腦:
“尊敬的活佛,侍女大人死了,求您,顯發慈悲,救救她吧!”
“都督,您不是節製北域的阿達嗎?我們該怎麼辦才能救回侍女吧?!”
怎麼辦,大辦特辦。
我是活佛,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你們仨兒擱這逗傻子呢?
雖然一開始有些迷糊,但季明卻很快清醒過來——這恐怕不是這些人的主意,而是大薩滿和阿其那的意思。
所謂的侍女之死,恐怕也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懷著疑惑的心情,兩人跟著這些青年一路往上,很快來到了白天集會的位置。
明明已是深夜,但此時的蓮花台卻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以十幾名密宗行者為首,近百名僧人站在蓮花台不同位置盤坐誦經,時不時還會擺出十分怪異的姿勢,仿佛瑜伽一般,看上去著實是辣眼睛。
在蓮花台的中心位置,上師塞斯黑和活佛一行正在誦讀真言,往日氣定神閑的模樣不複,隻有額頭不斷滲出的汗珠,神色呢喃道:
“罪過、罪過,本尊慈悲……”
而在兩人的周遭,大薩滿、阿其那、塔露拉同樣圍在附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尤其是在季明到來後,其他兩人還不明顯,某位爐鼎眼眸中的惡意和警惕幾乎都快溢出來了。
兩位老僧自然是不管這些,仿佛遇上了救命稻草,對著季明做了個最高禮儀的手訣,一臉恭敬的說道:
“喇嘛欽,歡喜佛陀,我等恭候多時了,還請佛陀出手,解我主尊之困。”
“……小僧修為尚淺,兩位還是不要打啞語為好。”
季明平日最恨的就是謎語人——尤其這個謎語人還不是他自己。
聞言,兩名老僧麵麵相覷,心中雖是不解,但季明身上的歡喜禪氣卻做不了假,實在令人費解。
最終,還是上師塞斯黑輕咳一聲,領著季明來到了蓮花台前,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躺在上麵——
塔娜蒼白的麵孔赫然在目,明明是靜躺在上麵,周遭卻不斷有氣息暴動,弘然的佛氣與另一股極致的魔氣分庭抗禮,引的周圍空間險些崩壞。
佛氣本來占據上風,但似乎顧慮著什麼,隻能被動防守著,任由魔氣肆虐,很少主動出手。
更糟的是,塔娜的麵色也隨著時間推移,愈發的蒼白萎靡,幾乎和死人差不多。
或者說,現在的她已經算是活死人了。
“如佛陀所見,我主尊佛綠度母菩薩正在這位女施主的身中渡身,卻被魔波旬所纏,我等實在有心無力。
還請佛陀出手,以身入局,助其早日渡身。”
說罷,兩人又做了個手訣,隨即滿臉期待的看向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