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季明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好像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連忙低下頭去，雙目隱隱有灼燒感。
隻是驚鴻一瞥，那魔氣衝天的法相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似乎和五十陰魔道有些許相同之處……
“小生非佛門之人，故而不行跪拜。”
話雖如此，季明還是做好了認慫的準備，隻要對方別太過分，他還真不想驚動義父，搞得兩敗俱傷。
毫無疑問，這尊大能絕對不是瓊明界能容納的存在，麵前這個最多算投影，撐死也就和季言一個級別，還達不到碾壓的境地。
“妄言！老祖麵前犯下如此罪孽，你卻連跪拜都不肯，實在是……”
小童尖銳的嗬斥道，誰知上座的法相似是輕笑一聲，當即就讓小童啞了火，隻得清了清喉嚨，繼續問責道：
“小生，老祖座下弟子·黑天轉輪聖王，在你這中千世界渡身，為何擾祂修行?！”
“額，小生愚鈍，還請小師父解惑。”
瓊明界自然也有佛教的存在，但由於之前有禿驢騷擾過裴語嫣，季明便吩咐陸炳去“處理”，幫這群高僧成佛，還順了一本《阿修羅經》給馬國成……
不過，季明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故作茫然的問道。
見狀，小童冷哼一聲，蓮花般的手臂撒出點點清水，很快浮現出一抹畫麵，將證據喂到了季明嘴邊——
［這一世，你須成就人間轉輪聖王，將武威遍布四大部洲，提起屠刀，屠戮百萬生靈後，方可重返老祖座下］
硝煙彌漫的城內，一彌勒佛將剛出生的男嬰棄置在路邊，恰好被勒馬經過的錫林夫救起，取名平貴，帶回了茫茫草原。
如果沒有季明出手，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就是錫林夫去乞求昔日征戰的阿達，將自己賣作奴隸，卻依然救不回平貴，自己還慘死在一場部落吞並中。
養父慘死、妻兒被搶、兄弟背刺、流浪四方……
再然後，草原上會有一個龐大的帝國崛起，以北域為起點，凶殘的鐵蹄逐漸踏足四方、屍橫遍野，最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因果之律，便是如此。
“我師兄在六道三千渡了四十一次身，如今卻叫你這廝壞了修行！你可知罪?！”
麵對鐵證如山，季明也懶得再詭辯，笑嗬嗬地作了個揖，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小生幹的，諸位佛陀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座浮屠。
如今小生救了阿羅漢，祂若有知，當麵感激我都來不及，何罪之有?”
“你！”
小童啞了火，若換作常人牟取私欲，祂還能辯上一辯，偏偏那時季明豬油蒙了心，隻是單純救了平貴一命，並無私欲可言。
隻是可惜了師兄，本應渡身為佛陀，如今卻要還這廝的因果，方才能度入輪回……
倏地，又是一陣輕巧的呢喃聲響起，緩緩傳入了小童耳中。
奈何不得季明，又得了師命，小童也不敢再放肆，隻得繼續高聲喊道：
“小生，你天生慧根靈敏、又深得小乘佛法內涵，與我佛有緣。
老祖特來收你為座下弟子，賜法名大威德金剛、法號“歡喜”，升至須彌山入禪。
還不速速上前來。”
這次，小童的聲音不再尖銳，轉而變得柔和，一言一行都充滿了誘惑。
隨即，一道佛光搭建的橋梁憑空出現，橋的終點則是那道纏繞魔氣的法相——被譽為無量老祖的存在。
隻要季明踏上橋梁一步，從此便是皈依佛門，再不受世俗欲望的侵擾。
聽到如此優厚的條件，季明心動不已……毫不猶豫的後退幾步，手中已經捏住了陰陽魚玉佩。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好好的種馬不當，非得去當什麼金剛……
“多謝佛陀點化，但小生實在棄不掉這人世間的貪嗔癡妄，恕不能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