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化海,神識轉仙。
以仙人的劃定標準,在第七境之前,修行幾乎都是主外輔內,能運用的法寶神通也都十分受限,基本還停留在拳拳到肉、靈氣輔劍之類的手段。
第七境之後,體內的血氣和靈氣就會逐漸形成循環往複的氣海,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靈氣,並隨著境界夯實。
而眼下,兩人所展現出的氣息在金三眼中,完全就是化境才能有的凝實氣海。
而更讓他恐懼的,則是兩人中間的季明——能讓兩名化境大能當隨從,這是哪個老魔物遊曆來了?
看著麵前直哆嗦的金三,季明也沒了多少興致,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踱步來到了對方麵前,笑眯眯的問道:“小友,認得我嗎?”
“不、不認識,敢問前輩名諱……”金三戰戰兢兢的說著,大腦飛速的運轉,企圖能認清季明的身份,給自己留條活路。
“嗬嗬,不重要,我且問你,玄門的老祖和你有什麼關係?六大宗門內,有沒有你熟絡的關係?”
“啊?前輩,這、晚輩就是一個執事,何德何能與玄老扯上關係……”
金三是真的欲哭無淚,別說玄門老祖了,自己哪怕認識一個六大宗門的長老,也不至於五六百年還待著第七境。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季明這才放寬心,輕輕拍了拍金三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如此惶恐,剛才我也反思了你自己,有些事確實不妥。”
“聽話,咱不活了,安心上路吧。”
言畢,身後的陸炳緩緩抬起苗刀,在金三驚恐的目光中,做出了將要劈下的動作。
見識過化境的手段,此時的他距離死亡幾乎隻有一步之遙。
“等等!前輩饒命、饒命啊!晚輩第七境執事,願意俯首聽命,當作前輩一劍奴,望前輩看在尊師的麵上,饒我一命啊!”
金三嚇得磕頭如搗蒜,大汗淋漓的腦門貼著地麵,做著最後的掙紮。
聞言,季明竟是輕笑了一聲,慢悠悠的上前,用毛靴在他的頭上滾了兩下:
“執事?執事是個什麼鳥修啊?洞天福地修行的王八,都比你這號人多,一個七境也有臉當我的劍奴,還敢拿金吾壓我。
義父他老人家威震瓊明界時,你們那個莊主怕是還沒從娘胎裏滾出來。
就你這樣的貨色,也敢威脅陰陽閣的名譽長老?!”
啪!
沒等金三抬起頭,一道平平無奇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左臉上,直接將第七境的他抽飛了出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閣老賞你一嘴巴,讓你臨死前明白明白——下輩子投個好胎。”
鏘~
隨著苗刀被輕輕揮下,肉眼可見的刀意如淡青色的斜陽閃過,最終經過金三的軀體,完成了它的使命。
一陣微風拂過,青瓦石的小道上再沒有其他身影,隻有地上斑斑血痕和麵前冷著臉的俏麗佳人,證明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不過,季明並沒有著急和“老賴”敘舊,反而微微轉過頭,饒有興致的看向一處偏僻的方向:
“看完了?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讓人請你出來。”
窸窸~窣窣~
不多時,一位素裝淡雅、麵貌清秀如玉的少女,孤身從樹後走出,對著季明和裴語嫣的方向彎腰作揖。
“你是誰家弟子?為何闖我宗門禁地?”裴語嫣微微蹙眉,冷聲問道。
“林萱顏,大元王朝平章政事——林玄庶出之女,偶然誤入此地,望兩位仙人恕罪。”
林萱顏這般回複道,再次揖手行禮,隻能用餘光掃過麵前的徒弟,心中感慨萬千。
眉如淡柳龍煙,眼似明月清波。
清麗的容顏,高高盤起的秀發,斜插的木簪,一絲不苟的黑白劍裝裹著她傲然挺拔的身材,仿佛她就是一柄矗立林間的靈劍。
曾經跟在屁股後麵的小姑娘,終究是變得沉魚落雁,劍道也略有小成,隻可惜師徒之緣,終究止於此……
告罪完後,她本想直接離開,卻不料裴語嫣沉吟片刻,突然開口道:
“庶出之女,想必世俗日子過得淒涼。
你可意隨我修行,拜入劍宗門下,追尋劍道嗎?”
聞言,林萱顏愣了一下,並沒有第一時間應答,表情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而就在林萱顏出來的刹那,陸炳突然按住季明的肩膀,附耳急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