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十六,就像你改了名,不再把五秀放在眼裏。”
陳一修搖頭:“這世上的事就是輪回,你和秦小姐是一個輪回,我和闞澤是一個輪回,我不屬於這裏。”
紫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這,不過哥哥,我叫你一聲哥哥,希望你留下來。我母親臨死的時候說過,人是浮萍,走到哪裏,活到哪裏,就會長成什麼樣子。”
“我來是為了逃避。”
殺了謝宏以後,陳一修第一認真的麵對自己的心。
他看著小寒,仿佛看著自己。
“我就是在逃避,雖然我嘴上說,我要去繼承某人的遺誌,但我從來沒做過什麼,我隻是在躲,保住命。僅此而已。”
十六又道:“哥哥,我們走吧,我會幫你的,我也是無根的浮萍,連父母是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無論你要去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是你帶我走到這條路上。”
陳一修終於轉頭:“好吧,如果到了做決定的時候,我會這麼做的。”
紫衣悄悄拉住十六,十六掙脫無果。
“哥哥,你也會幫我的對嗎。”
這話近乎赤裸,陳一修看著兩人,看著一臉懵逼的十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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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情緒就是這樣,莫名就會喜歡上一個人。
陳一修處理了及雲的那些探子,他們送來很多有趣的消息,比如哪裏可能有貴族的遺落。
這些人都不抱有什麼信心,更多的隻是來要錢。
但當他們看見小寒,還是有人疑惑著抱了些許的希望。
“這位是,柱襄王?.....”
陳一修沒有回答。
小寒開口道:“去做你們的事吧,拿錢做事,不管怎麼樣的活法,不要忘了來處,也不要忘了歸處。是什麼就是什麼,活著的時候是什麼,死了以後也就是什麼。”
一行十七人,單膝半跪,默然應諾,仿佛十七樽漆黑的雕像。
人在堅持中會茫然,將堅持留到最後化作人生的,就會成為別人嘴裏的一句評價。
無人能說什麼,他做了他們自己,信仰堅定,絕不是為了這二兩八錢的銀子,隻是偶爾,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
陳一修一把火燒了大院,給及雲去了消息,言告抱歉,因為自己的莽撞,隻能先行離開。
及雲沒有再回複,可能戰事緊急,也可能她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些人的維係基本可以說毫無理由,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複國,複國以後也沒有理由繼續下去,隻是當成一種活法。
隻有闞澤看到了希望,然後他死了。
陳一修用麵巾裹住自己的臉,漫天的蝗蟲裏帶著兩人穿過帝國平原,去天嵐的國都。
紫衣很黏十六,十六心裏隻記掛著秦小姐,莫名的就讓紫衣更加的黏他,黏的受不了了,要跑來和陳一修睡。
“人家黏你是喜歡你,都跟著你出來了,你還想什麼樣。”
十六懵逼的摸著腦袋,情商不在線。
“可是秦小姐。”
陳一修歎口氣用石頭枕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說。
又不是喜歡他,關他屁事。十六討了個沒趣,小寒收拾東西,捉了許多的蝗蟲來做烤翅。
今年的平原遭災了,那些凡人們難以維係的生計雪上加霜,廣闊的平原上能看到逃難的隊伍,動不動就是一大片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