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上飛機,阮阮就開始後悔了。
望著窗外景物逐漸縮小再縮小,直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雲海晴空,她才緩緩垂下了眸,任由淚水悄悄地滑落。
怎麼辦?才分開不過六小時,她就已經開始想念懷德了,想看他陽光的笑臉,想念他寬厚的胸膛,更想聽他風趣的談吐、溫柔的情話,和偶爾傳來的貼心簡訊……
「簡訊……啊,手機!」
驀地想起那天他給她的手機忘了歸還,她急急忙忙拿下隨身背包,果真在裏頭找到那支造型精巧的手機。
「呼,幸好是在關機狀態,不然就糟了。」被空服員發現的話,她恐怕就得被趕下飛機了吧?
不過,如果被趕下飛機,說不定就不用和懷德分開,也不用忍受這種長相思的苦了!在心底傻傻地幻想,她總不能克製地想起他來。
自己怎麼這麼糊塗,竟忘了將這樣貴重的東西還給他了!
不過……
「如果偷偷留下來,他應該不會生氣吧?」無比珍惜地捧著那支伴她渡過兩個多月美好日子的手機,她有些不舍。
那天懷德的確說過,就算日後她回台灣,手機也不用歸還,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私心一點將它留在身邊,當做是對他的一個紀念?
因為,除了心底那些美好的回憶外,她連一項屬於他的東西都沒有,縱有滿腹相思,亦無處憑寄。
再度陷入想念的思緒,阮阮癡望著窗外一片空曠的天空,開始覺得自己的心,在離開了懷德之後,也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fmx.***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機場入境大廳,夾道歡迎的人潮再次讓阮阮見識到艾星琳在台灣火紅的程度。
幸好身為一個不起眼的小跟班,她被忠哥安排在最隊伍的最尾巴,才能安心地慢慢推著沉重的行李車,毋需理會前頭緊追著大明星不放的瘋狂人潮。
「讓開讓開、別擋路!」
「別、別推我……呀啊!」
不知是哪家性急的媒體搶著做SNG連線,攝影師龐大的身軀砰地一下擠開了阮阮,差點讓她狼狽地栽了個跟頭,幸好某位善心的路人及時搭救,健臂一伸攔腰抱住她不穩的身子,否則丟臉可就丟大了!
「呃,先生,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
望著環在自個兒腰間遲遲不肯鬆開的男性臂膀,阮阮有些怔忡,隻覺得……這情景怎麼讓她感到好熟悉呀?
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她這才發現,出手相助的人竟是、竟是--
「嗨,看到我有必要這麼意外嗎?」沉著一張俊帥的臉孔,沈懷德睨向懷中說不出話來的小女人,心情顯然不是很愉悅。
背著他偷偷摸摸跑人,嗯?
這小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睡了他之後拍拍屁股走人,把他當成用過即丟的牛郎舞男嗎?
他不把她追回來好好教訓一番,他就不姓沈!
「懷德!」難以置信地尖叫,可阮阮人單勢薄的聲量怎敵得過前頭瘋狂的影迷?因此,她激動不已的呼喚隻有身旁的男人才聽得清楚。
「嗚嗚嗚……人家、人家好想你……嗚嗚嗚……」激動興奮過後,她的淚水又不受控製地嘩啦啦掉了下來。
「喂喂喂……」瞪著懷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可憐兮兮的小女人,沈懷德有些弄不清狀況了。
明明是她自己走人,未留下隻字片語,害他氣得一肚子火,同時也急得跳腳!
可當他千裏迢迢追到了台灣,她又一副闊別多年相思成狂的哀怨模樣,害他想罵也罵不出口,隻得僵立在機場大廳,承受來來往往人潮的異樣眼光之餘,還得不斷安撫懷中哭成花貓的小女人。
「嗚嗚嗚……懷德,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抽抽噎噎地,她偎在他懷中好可憐地說道。
「搞什麼?妳不是後悔了、想從我身邊逃開嗎?」摟著香馥柔軟的嬌軀,他暗惱地悶聲道。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情就像是跌到了穀底。
阮阮也許是後悔和他發生關係、也許是後悔對他許下一輩子的諾言……無數的也許、無數的可能,在他心底彙聚成一個不安的黑洞,將彼此曾有過的美好與甜蜜全都掩蓋吞沒。
「後悔?我沒有!你怎麼……怎麼會這麼想?」好用力好用力地搖著頭,阮阮猶閃著淚光的眼兒無辜地望向他。
「不然妳希望我會怎麼想?妳表現得夠明白了不是嗎?」氣惱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沈懷德惡狠狠地指控。
一早醒來,發現繾綣一夜的女伴竟不聲不響地消失,還未留下隻字片語,他除了這麼猜測外,還能有什麼想法?
他從沒料到,自己竟會成了別人一夜情的對象,而始亂終棄的負心人竟是阮阮這看似溫柔嬌弱的小女人,真是氣煞他了!
「沒有!我不是……」
她隻是不想造成他的困擾呀!
可為什麼情況似乎和妮吉說的有很大的出入?懷德又為什麼會一路追來台灣,甚至比她們還早一步抵達?
「不管是不是,一切都不重要了。」很是惡霸的開口,瞪著懷中一臉心虛又不安的她,他緩緩揚起今日的第一抹笑,隻是,那笑容看起來頗危險邪惡的就是了。
「既然我們睡都睡過,妳也承諾會跟著我一輩子,那麼,接下來就是履行約定的時候了。」他慎重的宣告,讓阮阮錯愕得瞪大了一雙美眸。
「呃?履行約定?」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聽不太明白?
「怎麼,難道妳想跟我說,妳打算毀約?」微瞇起眸,他危險地問著。
「不,隻是……那不是隻是說說而已?」阮阮好不確定地囁嚅道。
這一切,怎麼都和妮吉說的不一樣?
他對她,不是隻想單純地談一場好聚好散的成人戀愛嗎?一輩子在一起的承諾,不也是激情之下盲目的誓言嗎?
可為什麼……為什麼懷德看起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害她都開始心虛,好像自己成了欺騙別人感情的壞女人。
「妳、說、什、麼?」聽了她的回應,沈懷德炯黑的瞳眸中閃爍著噬人的火光,怒極的話一字字從齒縫中迸出。
這該死的小女人好大的膽!
竟敢把他誠心誠意、掏心掏肺的誓言當成「隨便說說」而已?
他得費好大的勁,才能克製住自己發癢的雙手,不要捏上這小女人纖細的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