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鳳生正要說話,忽然頓住話頭,原本清俊儒雅的臉龐如一隻欲擇人而噬的雄獅,狂烈地威壓讓李清湖也消受不得。
“誰?給老夫滾出來!”
吳鳳生腳步一跺,一個鐵缽自他袖中飛出,直直砸向身後樹林。
樹木被鐵缽卷起的狂風吹拂亂舞,飛沙走石。
鐵缽沒入樹林,繼而隱隱悶響一聲,似乎是撞擊在了某種堅硬物體上,沿著原路又反了回來。
回來的鐵缽再沒了剛才凶狠的氣勢,平穩地落在了吳鳳生的手掌之上。
吳鳳生拋鐵缽用了五分力,對方卻輕而易舉地卸了力道,回轉了過來。這比硬生生抗住還要可怕。
吳鳳生瞳孔狠狠收縮,揚聲道:“閣下是誰?與其藏頭露尾,何不正大光明地出來一見?”
“千磨萬擊還堅韌。”
“任爾東南西北風。”吳鳳生低聲接道,這是石家家訓,到時有些遲疑地道:“閣下是……”
蔣成雄自樹林之中閃身出現,嘴角含笑,左眉微挑,看似很是謙遜溫和。他低著頭,將目光之中情緒掩蓋,再抬頭時滿麵春風,又帶著些許的激動。
“你!你怎麼在這裏!”李清湖驚叫一聲,霎時間滿臉青紫,一抹殺機隱現。
“在下蔣成雄,是蔣彬之子。”
“蔣彬?你是蔣彬的兒子?”吳鳳生驚詫,蔣彬他識得,不過已近死去多年,沒聽說他還有個兒子。
“你認得他?”
李清湖低聲道:“他是張慈的師弟。他是否是怎麼的人?”
吳鳳生皺了皺眉,一時也驚疑不定。
蔣成雄道:“您可是吳鳳生前輩?家父說若是遇到一位使用鐵缽的高手,定然是石府管家吳鳳生。在下日前在王府花園散步,無意間看到了石府密令,便過來看一看,沒想到竟然遇到吳前輩,失敬失敬。”
吳鳳生目光閃了閃,沉靜下來,沉吟著道:“我竟不知蔣彬有兒子?他和夫人成親二十餘年,一直無子。”
“家母不過是一介凡人,不能修煉,所以……”蔣成雄苦笑一聲,“家父臨死前,托白王旭前輩捎來遺書。在下得白王旭前輩資助,留下不少靈石丹藥才得以進入青鬆門,亡夫遺言,不敢不聽。”蔣成雄又低聲道:“前輩還記得‘破陳入道丹’麼?本是家父為不爭氣的我尋的丹藥,多虧了前輩顧念舊情,才使成雄得以入道。此大恩大德,家父亦囑咐過成雄,隻要前輩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王旭,是了,他和蔣彬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蔣彬死後他倒是提起蔣彬托他一件事要辦,沒想到是這件事。原來蔣彬的丹藥是為你求的,難怪他如此緊張。”吳鳳生已經信了大半,蔣成雄能夠知道白王旭,又知道“破陳入道丹”,應該是蔣彬極其親近的人。
蔣彬為了得到“破陳入道丹”,私自截留了繳獲的物品,被吳鳳生查出。吳鳳生念在蔣彬是第一次犯錯的份上,送他一顆自己私藏的丹藥,並作主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他從未對任何講過這件事,想來蔣彬也不會到處宣揚。難道眼前的年輕人真是蔣彬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