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不可捉摸、不引人注目的勇氣,少有人擁有,也少有人能理解。可蘭斯對自己深愛的這個小女子深感欣慰和敬意。
“安安,”蘭斯俯身,把一根手指放在她唇上,“我很好,我向你保證。我隻要看著你就什麼問題都沒有,所以別擔心了好嗎?像個乖孩子一樣合上眼,好好睡覺。”
“我怎麼知道斯這次會不會又說謊?你昨晚不是也說沒有在忍著嗎?”皺著眉悶聲不響了一會兒,夏實老實巴巴地嘟嚷。
蘭斯一愣,不由得笑了。
“好吧,有個聰明小妻子,我也很引以為豪的。安安說說看,要怎麼樣才有說服力?”
那句恭維讓夏實不太滿意,小女子悶悶地反駁說:“我一點也不聰明。”語氣裏大有“其實你們都欺負我笨”的意味。
蘭斯這下笑出了聲。最簡單的頭腦,可畢竟也是最複雜的構造,並非時時都好糊弄。
夏實隻是自個兒嘟嚷一句半句,根本不會過多計較。蘭斯在她身側撐著腦袋半躺下後,她便說:“我是認真的。斯,你回去住好不好?你每天每天都陪我,我很開心。但這樣是不行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工作的。”
她輕歎口氣。
“我們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你經常都是那麼忙的。天愛告訴過我,越有錢的人越是忙。應酬,會議,酒會之類。斯非常非常有錢,那麼也應該很忙很忙才對。”
蘭斯為她那從不轉彎抹角的思維邏輯既感到可愛又無可奈何。
“不要笑嘛,難道不是嗎?”夏實看見他不當一回事的平靜態度,覺得他不認真,感情上便受傷。
難得意外夏實那麼“嚴厲”地對他說“不要笑”,還加上有點撒嬌味道的“嘛”,蘭斯可驚奇了,簡直受寵若驚,立即摟著她哄道:“不笑不笑,我親愛的寶貝,你繼續,我聽著。”
夏實納悶他的表情變換如此之快,不過他肯端正態度了,她自然也回到軌道上:“而且,你在這裏,天愛他們……他們總是束手束腳的,好像很不習慣……唔,我也不太拿得準是不是這樣形容,不過就是那個意思了,你懂的。”
說到這,她麵色變得有些為難,她當然不願意指責自己的愛人,可是……
“斯,這裏是天愛和唐偉烙的家吧,我覺得……我覺得,你好霸道哦……有個成語,叫,叫……鳩占鵲巢……”她目光畏怯,躲躲避避,“意思是強占別人的住屋或占據別人的位置。你這樣……很像占了天愛和唐偉烙的家哦……”
到最後,聲音雖然低得幾乎沒有,不過夏實還是結結巴巴地勇敢把話說完整。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天愛和唐偉烙對我很好,我們不能讓他們為難的……你回去住好不好……”
夏實一邊說,一邊緊張萬分地瞪著眼睛盯著蘭斯,動也不敢動。
要她說這麼一番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蘭斯唇角微翹,用那副貴公子的慵懶姿態直勾勾地波瀾不驚地打量著夏實。
夏實那裏招架得住這男人美似幻覺、高深莫測的華麗眼神,嚇得吞了好幾下口水。
“安安,”半天後,蘭斯浮現優雅的笑,慢斯條理地輕撫她的臉頰,拖著長腔溫和地說,“我第一次被人說教哦。”
夏實悶聲不吭地紅了臉,尷尬地往被窩縮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