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實真的被嚇壞了,口瞪目呆地望著蘭斯。他的眼睛充滿笑意,姿勢優美地圈抱著她。
離得太近了,她感覺他幾乎要和她唇瓣相貼的嘴唇隨時要吻下來。
他是認真的——當然了,他說話從不玩。那怕是以前偶爾開玩笑逗弄她時,說出口的話也是真的。
夏實無法抗拒,蘭斯的平靜下麵是強勢的力量。她依然是當年那個單純迷糊的小姑娘,漲著臉,結結巴巴地無法把話說完整。
“我……這……這樣是不行的……”
好底氣不足的話。她隻知道不行,至於為什麼不行就不清楚了。她腦子亂成一團麻。
蘭斯凝神端詳她困窘惶慌的表情、細微的肢體動作。他撫在她後背的手慢慢順著她有點喘的呼吸,耐心等著,直到她平複。
“安安,”他說,“夏家當年做過傷害利萊家族的事,可是,”他抬起她低垂的腦袋,讓兩人直視。“我也做過傷害夏家,尤其是傷害你的事。”
隻有她,隻有她讓他懊悔無比,痛恨曾經的過錯。
夏實看到蘭斯眼底的傷痛,然後她聽到他對著她的眼睛說:“我永遠都無法抹去過去對你的傷害,安安明白嗎?”
他把臉貼下來,嘴唇輕輕蹭著她的嘴唇,聲音有絲沙啞,“我的安安明白的,對嗎?我的安安很聰明……”
夏實酥軟了整個身子,心跳瞬間凍僵般——震驚和不安所致。
她很難過,她從來都不曉得他和她有同樣的心情。
就像她為夏家當年的錯對他充滿抱歉愧疚和不安,他也為當年對她的錯有同樣的罪惡感。
她傷害了他。
夏實怯生生地從下麵抬起白淨柔軟的小手,想摸他的臉,卻又遲疑地縮了一會,之後才緩緩地撫上去。
掌心貼上去那一刻,她倒抽一口氣。兩年了,他們竟然分離那麼久,殘忍得讓此刻能夠觸摸他的她感覺好幸福好幸福。
光是這樣觸摸他,也讓她好想哭。
“斯……”她恍若如夢地呢喃。
想念和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輕輕的叫喚,他聽得無比清晰。蘭斯笑了,舌尖輕輕一勾,舔去她臉腮的淚水,擁著她輕緩地放倒在躺椅上,把她整個人納在身下。
“安安……”他吻著她濕濕的臉,她的眉眼,睫毛,額頭,鼻子嘴唇,熱絡滾燙的氣息激起她體內的暖流。
不管她流多少淚,蘭斯都溫柔地吻去,一滴不剩地吞下去。夏實被他吻得有點不好意思,止了淚,像個乖巧可愛的小動物溫順地窩在他懷抱下,睜著清澈的娃娃眼巴巴望著蘭斯。
蘭斯笑著輕咬一下她鼻翼,又輕啄一口她溫軟嬌潤的小嘴才停了動作。
“還哭嗎?”他抓起她一隻手貼在臉上捂著。
他那個認真的語氣讓夏實立即羞了臉。
“你、你怎麼……”她呐呐無法表達想法。舔著她的淚吞下去是很驚奇又羞人的事,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很羞窘。
“安安流多少淚我都會吃到肚子裏去的。”蘭斯握著她的小手在臉上摩挲,“我無法對安安說‘別哭',因為你的傷痛是我給的。”
他把她的小手移到唇上,吻她的掌心。
“還難受嗎?”
夏實抿了抿唇,看著蘭斯,認真地輕搖頭。
有他在,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