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不管發布“獵殺令”的幕後主謀者是誰,又讓其離奇消失的人誰,都很顯然是他們小嘍囉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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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傍晚。
伯恩在充滿落日餘暉的花園裏見到那位傳聞中的貴族公爵。
有一瞬間,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的貴族公子。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和高貴的氣質相映輝,周遭的怡人景致都隻是他的陪襯。
蘭斯·利萊是中法混血兒,他的母親是享譽世界的天才鋼琴家。不過伯恩對蘭斯卻沒有多大的好感。
在犯罪世界裏,蘭斯·利萊被稱為“黑色公爵”,他猶如撒旦被人敬畏和恐懼著。明明富可敵國,卻還要去沾染犯罪。伯恩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淩駕在法律之上就為所欲為的家夥。
而且,這三天他都被變相囚禁在這裏。
他記得暈迷前被黑色公爵的人帶離德爾·莫拉魯的鴻門宴之後被帶上了一輛車子,再之後的事便沒有記憶了。
醒來時,看到自己身處一個是病房中。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包紮上白色的紗布和繃帶。斷的肋骨和肩關節也接好了。
隻有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曾經出現過一次。告訴他在這裏好好養傷,公爵閣下會很快接見他。通過窗口和沒有上鎖的房門,伯恩看到四處都守衛著職業保鏢。以他眼下的情況,根本毫無勝算。
很快,伯恩就感覺到不對勁。除了活動被限製在這棟未知的建築物之內,他們並沒有阻礙他其他的活動。他甚至可以出去外麵的庭院。給他檢查的醫生也非常友善。至於飲食,和他時常守在車內一邊辦案一邊啃的漢堡包三明治相比,簡直是山珍海味的奢侈。
盡管滿腹的狐疑得不到解答,但伯恩還是不得不壓下被囚禁的不滿,三天以來一直留在這裏養傷。直到那個青年再次出現帶他來見蘭斯。
蘭斯坐在餐桌一頭,桌上是精美的佳肴。
“請入座,伯恩警官。”
“不知公爵閣下為何要如此做?”麵對態度友好並且身份相當特別的貴族,伯恩的口吻並沒有太過失禮,但也掩飾不了絲絲不快的唐突。
被人囚禁讓他一肚子不爽,但無可否認自己被他救了。不過,處在金字塔尖端的特權人物,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救下他?
“A孟買型血型,非常稀有的血型。伯恩警官選擇刑警這個職業,難道不知道一旦出事血庫裏沒有足夠的血救命嗎?”蘭斯一邊端起由站在身旁的男侍倒入高腳杯的葡萄酒,一邊如此說。
三分不快變成五分討厭,伯恩臉色微變:“你調查我!”
“正直,富有同心情。即便國際刑警總部不允許任何有可能暴露你們身份的舉動,伯恩警官還是會每過一段時間就秘密地去做無償獻血。”
伯恩啞口無言,同時眉心深深地聚攏起來。正因為知道自己的血型很稀少,所以希望捐贈的血液可以幫助到同樣擁有這個血型並且有可能會需要到的人。
這件事他一直做得很隱秘,每次去捐贈時使用的名字也是假的。一般人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
“那是我的私事。”他生硬地回答,“反倒是公爵閣下,救一個刑警,難道不知道這是毀自己名譽,招致猜疑和不信任的不明智行為嗎?”
“所謂的夢想嗎?”蘭斯沒有回答伯恩,反而這樣說,“即便明知危險,隨時有可能因此喪命也義無反顧當上刑警。”
“閣下讓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跟我討論我的夢想嗎?”伯恩不耐煩地譏諷。
這世上總會有什麼值得付出一切那怕是生命也要去追逐、守護和珍惜的。
對於對自己的職業可謂赤膽忠心的伯恩警官來說,他認為像蘭斯這類行走在犯罪世界裏麵窮奢極欲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他們隻是暴徒,沒有信仰,也沒有政治立場,見利忘義,隻為錢財。
下一刻,伯恩卻驚詫於自己所見。他看到蘭斯的目光靜靜地投向遠處,那種眼神,是沉浸在思念和回憶的獨特眼神。並流露出一絲很淡的笑意,是那種真正的愉快,充滿感情又因思念而帶著寂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