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要回去哪裏?”肖天愛扶著夏實,大惑不解。
夏實這兩天靠注射營養液維持體力,虛弱不已。
“夏家。”夏實呆呆地說,機械地下床。
“哈?”肖天愛和唐偉烙麵麵相覷。
“這不行,你現在這麼虛弱,還是先回床上休息。”肖天愛哄著,可夏實置若罔聞。
虛弱的身體無力地搖搖晃晃走著,她隻盯著自己的足尖。
“夏夏,”肖天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別嚇我了好不好——我們回床上躺著好不好?”
沒回應。
唐偉烙也加入勸說,可無論兩人說什麼夏實都沒反應。兩人哭喪著臉麵麵相覷。
忽然,夏實將茫然的眼睛對上兩人。
“我要回去夏家。”她隻重複這一句話。似乎在哀求兩人,那異常淒苦的神色將肖天愛的心揪得悶痛,勸說的話一下子堵在喉間。
“好……好,回夏家就回夏家,我們回去——”她太害怕了,再不答應,感覺夏實馬上就要死去一般。
夏實毫無知覺地往外走。隻有一個目的地,隻想到那裏去……
肖天愛慌忙為夏實穿上外套,攬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領著她下樓。
沒有人,華麗的大房子靜得出奇,長長的懸掛著巨型水晶吊燈的走廊,可容納上百人的大廳,庭院,到處都沒有人影。
三人靜靜地穿過走廊,下樓,走出大廳,離開屋子走到外麵。
夏實毫無血色的臉容,襯托得那頭長發更加黑亮。低垂著視線隻專注著眼底下的道路,顯然,她對周遭已毫無感覺。
真奇怪。這個時候蘭斯明明應該在夏實身邊才顯得合理。她是他的妻子,而他非常寵愛她。
——實際是,無法感知周遭的夏實也許存有對蘭斯的意識,但似乎已經無關緊要了。她無法思考他在還是不在,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個念頭牢牢地占據了她,並以此驅使她的行動:她要回夏家。
停駐在庭院的大理石平台上時,似乎是無意識,夏實抬眼往身後的別墅望了一眼,呆呆地望著半響,之後,重新低下頭。
珍站在玄關門側,看著肖天愛攙扶夏實一步一步遠去。她轉身走向立在落地窗前的管家。
“柏管家,這樣沒問題嗎?少夫人……”
“我也沒有辦法,珍。”柏希似乎輕歎一口氣,“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到少夫人。”
雖然這樣說,但柏希卻感到一絲痛惜。也許不是這樣的,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可是主人的心思誰都不明白。
是放任的意思嗎?不敢不顧。
那天,蘭斯麵無表情地吩咐醫生給夏實打了注射有安眠藥物的鎮靜劑後就離開了,之後既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對他們作任何交待。
柏希無法開口,因為蘭斯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更複雜難懂。
而隻要沒有得到他的吩咐,他們誰也無法做什麼。
珍默默地垂下眼簾,
氣氛像死的。坐在車上,肖天愛和唐偉烙都不敢說話,對呆呆低著頭的夏實擔憂不已,連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無暇思考。
就像要永遠持續那樣的表情,直到站在夏家別墅客廳,呆呆的夏實依然毫無感覺地無視周遭。
夏彥華和夏穎都在,父女倆似乎剛剛發生爭吵。對意外人物的到來,兩人都驚愣不已。
客廳迅速蔓延一股緊繃感。
夏穎怒視著夏實,激烈的憎恨全寫在眼中,洶湧澎湃地爆發著。
肖天愛抽蓄地歪歪嘴巴。氣氛真是了不得的壓抑。這一家子到底是怎麼了?夏夏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彥華的麵色在看到夏實時變得非常複雜。震驚,疑惑,心疼。
夏實如個人偶般了無生氣的模樣連怨怒的夏穎也在下一刻感到疑惑不解。
她仇恨的人竟然以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
“實兒……”夏彥華滿臉震驚,聲音也有些顫抖,“你……你這是怎麼了?”他走過來不可置信地打量著夏實。
怎麼會變成這樣?夏彥華感到寒氣直衝腦門。他的視線往肖天愛和唐偉烙身上掃視,似乎希望從兩人身上得到一些信息。
“哈!”從巨大的震驚中緩衝過來的夏穎頓時感到滿心痛快,抱起雙臂譏諷道:“怎麼,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是被拋棄了所以落魄不已地滾回來了?”
“喂,你那狗嘴就吐不出好話了是吧?”肖天愛立即火了,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這兩天她已經夠不爽了,脾氣可是嗆得很。
夏穎臉色大變,惱羞成怒地叫起來:“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對我出言侮辱。誰準你們進來的?馬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