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實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王婷珊還在為夏實和一個男人一起回來這種破天荒的現象一時半會緩不過神來。
柏希已經溫文有禮,不卑不亢地做起解說,他朝王婷珊和夏穎禮貌地微微鞠躬。
“夏夫人,夏小姐,您們好。我叫柏希,是一名管家。是少爺讓我送夏小姐回來的。夏小姐的傘在路上丟了,弄濕了身子,少爺剛好碰見,所以稍微幫忙了一下。”
原來隻是一個管家。
素以權勢看人的王婷珊清楚事情原由之後對柏希沒什麼好感之外更是對他那位少爺以“多管閑事”嗤之以鼻。她向來不喜歡夏實,那個什麼少爺還巴巴的親自讓人送她回來這麼好簡直就是不識好歹。
在她眼裏,夏實值不得享受這種好待遇。想來也是那些隨時動著心思拚命巴結夏家的小門小戶,靠這個毫無用處大小姐就想巴結夏家真是愚蠢。
她從鼻孔裏沒好氣輕哼一聲,厭煩地調開眼光,說:“費心了。”
一句客套話連著話音尾都像是從鼻孔哼出來的。含笑的柏希卻依然彬彬有禮。他把手中的紙袋穩穩地遞到夏實麵前。
“夏小姐,這是你的衣服。”
夏實接過來,目光下垂地對柏希說了“謝謝”。她想離開這裏。
誰也沒有料到一個意外的人這時出現在客廳裏。
“爸爸?!”王婷珊吃驚不已。
“爺爺?”夏穎有點詫異。
年輕的管家推著夏光從偏廳緩緩出來。別墅主樓有升降機設置,全是為了腿腳不便的夏光上下容易。但是他幾乎不會下來。過年過節有時會下來和家人吃晚飯,宴會舞會之類偶爾會現身數十分鍾。
夏光的突然出現給現場氣氛帶來不小的驚訝。本人卻是顯得相當自然。精神飽滿的臉容上煥發著不知是否為錯覺的看見兩個孫女一絲慈祥。
夏實對夏光的記憶幾乎要停留在年幼之時。自雙親去世後,她見這位爺爺的次數恐怕隻有那麼兩三次。
夏實也是在過年才會來主屋這邊和叔叔嬸嬸一起吃年夜飯,可也並不是每年如此。她本不喜人多,有時芳姨也會順她心意以身體不適為由彙報主屋不過來。
王婷珊樂意之極。夏穎出國留學的三年她更是沒過來過。想起來,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這位爺爺了。一時間有點恍然。
“爺爺……”她低低地喊了一聲。從小不與人接觸的她對這個家的人實在培養不出什麼親近之情。算不上像外人陌生,但也沒有血濃於水的實感。
老爺子笑而不語,氣定神閑。隻聽從他命令、隨侍在他身邊的兩名年輕管家交叉相疊著雙手一左一右地立在輪椅後麵。
“爺爺,你怎麼下來啦。”夏穎操著孫女身份的口吻滿臉笑意走向夏光。夏光是夏家最威嚴的存在,給家裏所有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夏穎卻仿佛一點不怕他。
“有客人來了,我下來看看。”夏光聲音硬朗,對孫女的態度並不疏離。
隻是他那句話聽著未免讓人覺得像說笑——什麼樣的客人需要老爺子親自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