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那蒙蒙細雨在晚間時竟變成了瓢潑的大雨,深秋的天下這樣大的雨雨水順著冷風打進窗口讓人不覺得異常的寒冷,蘇然冉打著寒顫關上了窗戶,甚至將窗簾都拉了起來,整整一天莫北北就這一個姿勢躲在溫昭涵的懷裏不言不語,床頭櫃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可不管他們兩個人怎麼勸怎麼說她都沒有動一口,整個人就這麼傻愣愣的做著,而溫昭涵亦是像個哄著孩子的大人一樣,輕聲細語的哄勸著。
輕歎著將床頭櫃上的食物給端到了廚房蘇然冉無奈的搖著頭,這樣的氣氛太過於壓抑,讓人的心裏總是籠罩著一層陰影,她就這麼靠著椅子坐在那裏看著不聲不響的莫北北,心裏不是滋味。而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同時出現的是顧青卓的聲音,不是那種輕明的聲響,反倒是伴著渾濁和口齒不清的聲響。
“開門,開門,莫北北,你不要以為你躲在裏麵你就可以裝作不在了,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顧青卓的吵鬧引來了樓上樓下人的圍觀,原本想置之不理的蘇然冉無奈且氣憤的開了門,隻是在打開門的那一刹那蘇然冉徹底的愣在了那裏,往日裏那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顧青卓現在卻成了一個爛醉如泥瘋言瘋語的醉漢。
渾身濕透的顧青卓癱軟的倒在地上,手裏拿著早已經喝空了的的酒瓶在地上敲打著,發泄著心裏的情緒,發著所謂的酒瘋,衣角發梢滴下的水珠將地麵打濕著,整個人因為受凍著涼臉色也看起來十分的不好,因為醉酒,他卻渾然不覺,滿身的酒氣將整個樓道都熏得酒氣衝天。
看有人開了門圍觀看熱鬧的人自覺的散了去,蘇然冉沒有辦法隻能把顧青卓給拖到了屋子裏,而此刻,莫北北在溫昭涵的陪同下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原本沒有任何眼神焦距的莫北北在看見地上的顧青卓時,沒有不由的緊皺著,蘇然冉將自己擋在了顧青卓的身前揮舞著手掌“北北,他喝醉了,放他在門口隻會惹事,你放心,我會把他打發走的,你讓溫少陪你進去休息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進去吧。”
原本爛醉的顧青卓在聽到北北這兩個字後竟睜開了惺忪的眼睛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然後越過了蘇然冉隻是腳下因為沒有站穩還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一把抱住了莫北北的小腿,哭泣著祈求道“北北,我求求你,救救安然吧,她快死了,快死了,醫生說了,她的病情已經失去了控製,現在隻是在耗日子,發發慈悲吧,求求你……”
“你贏了,我承認你贏了,你想發的氣也發了,該出的怨恨也已經出了,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救救她。”像是一個沒有方向的孩子,顧青卓隻顧著抱著莫北北的腿,一遍一遍的說著救救她,救救她,原本已經止了淚水的莫北北卻在這一刻淚如雨下。
“扶他起來吧。”看向了蘇然冉,一整天,莫北北總算開口說了話,蘇然冉立馬和溫昭涵兩個人一起架起了顧青卓,莫北北望著那個已經失了精氣神的男人,聽著他的話語,莫北北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淒楚的苦笑,贏,這個字眼從來不是她想要的,這不是打仗,用上這個字眼隻會讓自己覺得這一切依舊是那樣的不堪。
“溫昭涵,幫我打電話給表姐,我想見譚西妍。”轉了身,對著那邊正在扶著顧青卓的溫昭涵開口說道。
“現在?”看著窗外的豆大般的雨點,溫昭涵重複的問了一句。
“嗯,我現在去醫院等她,你送我去,順便帶上他吧。”
莫北北的話讓一旁的蘇然冉不由的吊起了一顆心“北北,你想幹什麼?”她的心裏有著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累了,我想休息,想徹底的解脫,這是唯一的一個辦法不是麼,早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應該這樣和他們苦苦糾纏,傷的始終是自己的心,這裏早已經傷痕累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不過是走進了一個誤區,一個仇恨的誤區,溫昭涵,趕快打電話吧。”莫北北輕歎著頹然言語道,不救安然放任她等死,她隻怕將來每一晚自己的夢裏都會有著她淒厲的哭喊聲,午夜夢回隻怕自己再難入睡。
蘇然冉原本現在說些什麼來勸導莫北北,隻是話卻讓溫昭涵給攔了下來,他搖著頭“尊重北北的選擇吧,說到底不過是一場鬧劇,既然北北已經打算釋然了,咱們又何苦緊追著不放,累的隻會是北北。”溫昭涵的話語讓蘇然冉徹底的閉了嘴,她在一旁照看著顧青卓,眼瞧著溫昭涵撥通了手機內的號碼,雖然不甘心,隻能陪著莫北北一起釋然。
醫院內匆匆趕來的譚西妍微喘著粗氣看著麵前的陣仗有些哭笑不得,一個酒醉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趴在長廊的座椅上嘴裏還不停的在說著些什麼,一個清麗的女孩子有些嫌棄的照料著那個男人眼裏不時的泛著鄙夷,隻是在看向莫北北時卻把那種眼神轉換成了擔心。
“莫小姐,這麼晚找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看著眼前的這幅場景,譚西妍推著眼角的那副眼睛有些愕然,微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