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寧可人負我,我決不負人!

申天琳有這種胸襟,有這種氣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

鄧宇超冷冷的搖著頭。“你自以為仁慈,自以為偉大,其實你是最笨的女人了!”

她默默的承受著。

“結束了也好!”他咬著牙,吃了秤鉈鐵了心。“我不會再來找你,但是我的求婚永遠有效,如果你願意等到我真正自由的那天,你就等吧!”

她固執的沉默著。

他像要記牢她的臉,想將她的影像深鐫在自己的心版上一樣,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良久,良久。

她勇敢、毫無悔意的看著他。

他轉過身,大步而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申天琳崩潰了!她的腿軟了。

跪趴在辦公桌上,她痛快的大哭特哭起來。

白憲民憂心的看著表。

他一直怕申婕會不來,雖然在電話裏她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他。

他一直避免和弟弟憲忠打照麵,避免任何會引起他想到婕的人或事。

他一直辛苦的忍耐著。

他一直和自己奮鬥著。

遠遠的,他看到身穿一件薄毛衣,一條窄裙的婕到來。

即使臉上帶著憂鬱之色,但她還是那麼的活潑、青春、耀眼、秀麗。

“嗨!憲民!”她熱絡的招呼。

她的態度更叫他覺得不祥,她似乎有點拿他當大哥在看的意味。

他不希望是這種結局。

“先進去吧!”

兩人無言且目標一致的選了音樂台的木條長椅。

風涼涼的。

還有些許的夕陽。

申婕似乎煩躁的心境沉澱了下來。

“還好嗎?”白憲民先找了個話題。

“很好!你呢?”她盈盈一笑,一掃原先的憂鬱。

白憲民知道自己輸了!

就是在這一刻!

就是在此時!

即使如此的微妙,即使如此的不可思議,她的一些眼神,一些心理變化,他全部捕捉到了。

他敗給了自己的弟弟!

他又輸了這一場重要戰役。

申睫在見到白憲民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搖擺不定,猶豫不決,全部都得到了解答。

她可以拿他當哥哥看。

她願意和他保持真正的友誼。

她可以尊敬他,崇拜他,喜歡他,但是她絕對不會去愛上他!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憲民……”

“婕!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真的了解你現在心裏所想的。”他掩飾住心中所有的悲痛。

“你真的了解?”

他自嘲的一笑。

“你不生氣?!”

“你希望我生氣,希望我拿你出氣,希望我在你的麵前失態?!”

申婕的臉又憂鬱了起來。

“憲忠真的有那麼好?!”

她不敢回答。

“婕!起碼你比當年的康齡坦白,但也殘忍。”他的臉色有些狼狽,有些挫敗。“康齡完全不讓我們兄弟知道誰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較重,所以即使我們都得不到她,倒也都無所怨言。”

“我……”她欲言又止o

“你不是康齡,你有你處理事情的方法。”

“我不希望你浪費時間!”

“我願意浪費!我也願意永遠保持一個和自己弟弟勢均力敵的幻想!”

婕垂下了頭。

她錯了!

她傷到了白憲民的自尊和心。

“憲忠知道嗎?”

“我不知道。”婕試著補償,試著挽回。“我和你及憲忠都是朋友!”

婕看著自己的指甲,無言以對。

白憲民打算豎白旗投降。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弟弟,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也許過一陣子他可以平複。

也許……

婕突然的看著他。

他的心一震,一緊——

他怎麼受得了這種結局?!

他真的就比自己的弟弟差?

他是輸在哪裏?

為什麼憲忠那麼有女人緣,盡管他連專科都沒有混畢業,盡管他玩世不恭,盡管他什麼都不是,但是女人就是喜歡他!

如果真的要追問康齡的話,她八成也是選憲忠。

女人全都要憲忠!

他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台階。

婕也跟著下來。

“讓我一個人靜靜!”他要求道。

“我不是存心……”

“你先走吧!”他趕她道。

雖然申婕百般的無奈,但是她還是走了。

白憲民不是個嗜酒的人,他也從來不喜歡喝酒。

但是這會他決定要大醉一場。

他不再做正人君子,不再做老實、保守的好男人,他要好好的放縱自己!

女人並不喜歡好男人!

伍康齡是這樣!

申婕也是這樣!

白憲忠煙一根接著一根。

三更半夜了,哥哥憲民還沒有回家。

剛剛張敏華還在小兒子的耳邊數落、嘮叨了半天。

由母親的口中,白憲忠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既晚歸又常喝了個爛醉。

可能性隻有一個!

除了申婕,沒有人可以令憲民如此的墮落。

莫非婕已經向哥哥攤了牌?!

雨不知何時的開始下著。

白憲忠看著窗外黑沉沉、陰森森的天色。

他替哥哥覺得痛心。

大門被用力的推開。

白憲忠回過身,把煙踩熄。

白憲民濕淋淋的一身,沒有醉,但帶著少許的酒味和煙味。

“哥!”他喊道。

白憲民平靜的打量著自己的弟弟。

白憲忠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裏去了。

“想和我說什麼?!”

“酒不要喝太多!”

“還有沒有?!”白憲民依舊是那副鎮定的表情。

白憲忠怕自己的舉動是火上加油。

他怕自己在無意中會引爆出憲民的所有不滿、挫折和憤怒。

“憲忠!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我沒什麼話要說!”

“沒有嗎?”白憲民一步步的走到弟弟的麵前,挑釁的看著憲忠。

“哥!先去把濕衣服換掉吧!”

“原來你隻是擔心我感冒而已?!”他冷聲問。

“哥!”

“不要叫我哥!”白憲民爆發了,他扯住自己弟弟的衣領。“你還好意思叫我哥哥?!”

由憲忠沒有反應,也沒有抵抗,一副任自己哥哥處置、宰割的模樣。

他的態度更激怒了白憲民。

別看白憲民平日斯斯文文的,他狠狠一拳的就朝憲忠的左臉頰揮去。

“康齡是我先認識,是我帶回家裏來的!”白憲民說著又出了另一拳。“婕也是我先認識的,為什麼你偏要來和我搶?!”

白憲忠沒有回手,他也沒有回答。

血沿著他的唇角流下。

白憲民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傑作。

他的怒氣全消。

白憲忠轉身打開大門,身影沒入了黑夜的雨中。

白憲民往沙發的椅背上一靠,瞪著自己脹痛的雙手。

他真的打了自己的弟弟?!

“伍康齡事件”時沒有。

他忍到了現在嗎?他無法再忍了嗎?

又能挽回什麼?!

他還是得不到申婕!

憲忠永遠是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