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人負我,我決不負人!
申天琳有這種胸襟,有這種氣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
鄧宇超冷冷的搖著頭。“你自以為仁慈,自以為偉大,其實你是最笨的女人了!”
她默默的承受著。
“結束了也好!”他咬著牙,吃了秤鉈鐵了心。“我不會再來找你,但是我的求婚永遠有效,如果你願意等到我真正自由的那天,你就等吧!”
她固執的沉默著。
他像要記牢她的臉,想將她的影像深鐫在自己的心版上一樣,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良久,良久。
她勇敢、毫無悔意的看著他。
他轉過身,大步而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申天琳崩潰了!她的腿軟了。
跪趴在辦公桌上,她痛快的大哭特哭起來。
白憲民憂心的看著表。
他一直怕申婕會不來,雖然在電話裏她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他。
他一直避免和弟弟憲忠打照麵,避免任何會引起他想到婕的人或事。
他一直辛苦的忍耐著。
他一直和自己奮鬥著。
遠遠的,他看到身穿一件薄毛衣,一條窄裙的婕到來。
即使臉上帶著憂鬱之色,但她還是那麼的活潑、青春、耀眼、秀麗。
“嗨!憲民!”她熱絡的招呼。
她的態度更叫他覺得不祥,她似乎有點拿他當大哥在看的意味。
他不希望是這種結局。
“先進去吧!”
兩人無言且目標一致的選了音樂台的木條長椅。
風涼涼的。
還有些許的夕陽。
申婕似乎煩躁的心境沉澱了下來。
“還好嗎?”白憲民先找了個話題。
“很好!你呢?”她盈盈一笑,一掃原先的憂鬱。
白憲民知道自己輸了!
就是在這一刻!
就是在此時!
即使如此的微妙,即使如此的不可思議,她的一些眼神,一些心理變化,他全部捕捉到了。
他敗給了自己的弟弟!
他又輸了這一場重要戰役。
申睫在見到白憲民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搖擺不定,猶豫不決,全部都得到了解答。
她可以拿他當哥哥看。
她願意和他保持真正的友誼。
她可以尊敬他,崇拜他,喜歡他,但是她絕對不會去愛上他!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憲民……”
“婕!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真的了解你現在心裏所想的。”他掩飾住心中所有的悲痛。
“你真的了解?”
他自嘲的一笑。
“你不生氣?!”
“你希望我生氣,希望我拿你出氣,希望我在你的麵前失態?!”
申婕的臉又憂鬱了起來。
“憲忠真的有那麼好?!”
她不敢回答。
“婕!起碼你比當年的康齡坦白,但也殘忍。”他的臉色有些狼狽,有些挫敗。“康齡完全不讓我們兄弟知道誰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較重,所以即使我們都得不到她,倒也都無所怨言。”
“我……”她欲言又止o
“你不是康齡,你有你處理事情的方法。”
“我不希望你浪費時間!”
“我願意浪費!我也願意永遠保持一個和自己弟弟勢均力敵的幻想!”
婕垂下了頭。
她錯了!
她傷到了白憲民的自尊和心。
“憲忠知道嗎?”
“我不知道。”婕試著補償,試著挽回。“我和你及憲忠都是朋友!”
婕看著自己的指甲,無言以對。
白憲民打算豎白旗投降。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弟弟,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也許過一陣子他可以平複。
也許……
婕突然的看著他。
他的心一震,一緊——
他怎麼受得了這種結局?!
他真的就比自己的弟弟差?
他是輸在哪裏?
為什麼憲忠那麼有女人緣,盡管他連專科都沒有混畢業,盡管他玩世不恭,盡管他什麼都不是,但是女人就是喜歡他!
如果真的要追問康齡的話,她八成也是選憲忠。
女人全都要憲忠!
他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台階。
婕也跟著下來。
“讓我一個人靜靜!”他要求道。
“我不是存心……”
“你先走吧!”他趕她道。
雖然申婕百般的無奈,但是她還是走了。
白憲民不是個嗜酒的人,他也從來不喜歡喝酒。
但是這會他決定要大醉一場。
他不再做正人君子,不再做老實、保守的好男人,他要好好的放縱自己!
女人並不喜歡好男人!
伍康齡是這樣!
申婕也是這樣!
白憲忠煙一根接著一根。
三更半夜了,哥哥憲民還沒有回家。
剛剛張敏華還在小兒子的耳邊數落、嘮叨了半天。
由母親的口中,白憲忠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既晚歸又常喝了個爛醉。
可能性隻有一個!
除了申婕,沒有人可以令憲民如此的墮落。
莫非婕已經向哥哥攤了牌?!
雨不知何時的開始下著。
白憲忠看著窗外黑沉沉、陰森森的天色。
他替哥哥覺得痛心。
大門被用力的推開。
白憲忠回過身,把煙踩熄。
白憲民濕淋淋的一身,沒有醉,但帶著少許的酒味和煙味。
“哥!”他喊道。
白憲民平靜的打量著自己的弟弟。
白憲忠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裏去了。
“想和我說什麼?!”
“酒不要喝太多!”
“還有沒有?!”白憲民依舊是那副鎮定的表情。
白憲忠怕自己的舉動是火上加油。
他怕自己在無意中會引爆出憲民的所有不滿、挫折和憤怒。
“憲忠!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我沒什麼話要說!”
“沒有嗎?”白憲民一步步的走到弟弟的麵前,挑釁的看著憲忠。
“哥!先去把濕衣服換掉吧!”
“原來你隻是擔心我感冒而已?!”他冷聲問。
“哥!”
“不要叫我哥!”白憲民爆發了,他扯住自己弟弟的衣領。“你還好意思叫我哥哥?!”
由憲忠沒有反應,也沒有抵抗,一副任自己哥哥處置、宰割的模樣。
他的態度更激怒了白憲民。
別看白憲民平日斯斯文文的,他狠狠一拳的就朝憲忠的左臉頰揮去。
“康齡是我先認識,是我帶回家裏來的!”白憲民說著又出了另一拳。“婕也是我先認識的,為什麼你偏要來和我搶?!”
白憲忠沒有回手,他也沒有回答。
血沿著他的唇角流下。
白憲民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傑作。
他的怒氣全消。
白憲忠轉身打開大門,身影沒入了黑夜的雨中。
白憲民往沙發的椅背上一靠,瞪著自己脹痛的雙手。
他真的打了自己的弟弟?!
“伍康齡事件”時沒有。
他忍到了現在嗎?他無法再忍了嗎?
又能挽回什麼?!
他還是得不到申婕!
憲忠永遠是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