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某出租屋。

看起來滿是垃圾的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人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換洗過的床上。

此刻男人正瞪大著雙眼,無力的望著天花板,身邊遺落的針頭針管仿佛正倒數著男人最後的生命。

然而周圍隻有滿地的垃圾還有時不時鑽出來覓食的小強。

良久,男人的生命仿佛已經走到了盡頭,眼裏本就暗淡的光芒,現在也逐漸的熄滅了。

彌留之際,這一生所發生的事情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如果當初沒有輟學就好了……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那個女人就好了……

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想到這裏,男人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出租屋內,所有的一切都還是那樣,那樣的淩亂,寂靜……與外麵喧囂的街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誰也不知道,一個僅僅31歲正值壯年的男人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人世間……

“哎喲~”

感受著腦門上尖銳的刺痛,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哭鬧聲中,王弘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刺眼的太陽光,這才發現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排極具年代感的屋簷,一排排土坯壘起來的院牆,還有上麵房頂上搭著的茅草,還被煙火熏的黑黑的,上麵還能清晰的看到大大小小的蜘蛛網。

“這……這是啥情況?土坯房?”

周圍陌生的一切,讓這個上一秒都還在彌留之際的少年摸不著頭腦。

王弘文還沒有再仔細的觀察周邊的環境的時候,屋內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思緒:“你怎麼這麼傻?他都不要你了,你咋還為他著想?”

“五妹,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姓王的小子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他說他要走,你就讓他走?他說他要休妻你就休妻?”

“他一個窮酸秀才,有什麼資格說休妻?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周家著想!我們周家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在這方地界上還是要臉的!”

這時,屋子裏麵又傳來一陣聽起來令人心碎的聲音:“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他是我的男人,這幾年雖然是家道中落,但是夫君向來是心有大誌。再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還有他說不是休妻,是和離……”

“好了,五妹你別說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男聲又響起:“姓王的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忘記了這些年是靠著誰吃飽飯的嗎?”

“狗日的,他要是敢和離看我不廢了他!”另一個男聲說道。

“對!他要是敢讓你受委屈,老子……”

弘文聽見屋內幾人爭吵的聲音,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女人蹲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自己,肩膀一聳一聳的,不斷的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至於圍在女人身邊的幾個男人,或是蹲著或是眉頭緊皺,此刻都是一言不發。

此刻氣氛凝重而又壓抑!

“吱呀~”

突如其來的推門聲驚動了屋內的眾人,此刻屋內一女四男都是看向了弘文這邊。

弘文倚著門框,目光緊緊的盯著屋內的幾人。

刹那間,屬於這具身體的所有的記憶一下子全部湧入了弘文的腦海裏。

麵前的幾人也在一瞬間變得熟悉了起來。

現在這具身體……不對應該說是現在的自己。

四歲啟蒙,八歲考上了童生,十二歲便中了秀才,本是家族裏公認的神童!天子門生!可誰能想到,中秀才之後的第二年一場意外就席卷了整個王家!

先是王家主君主母外出途中被盜賊截殺,家中祖父祖母受不了打擊雙雙駕鶴仙去,後來又是家族凶惡的旁支爭奪家產,吃絕戶,活生生的將這個還未及冠的孩子給攆出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