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嫉妒。即使已經放手,他卻忍不住偷偷回去看她,她在那人身邊,嬉笑打鬧,笑得開心;她在那人懷裏,睡得安穩;她和那人對飲,爛醉後會埋在那人懷裏默默流淚。
他不得不承認,畫麵很美。但也同樣絞痛心扉。
那人的繼位大典正在舉行,或許不久後他們的喜宴也會到來。他嫉妒,他不想她出現在那人的繼位大典上,所以做了這件堪稱幼稚的事。
他帶她來到這裏,最後一次回首往昔。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或許,她將永遠不會知道。
看著麵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鶴染,夜鴻輕歎一口氣,苦澀一笑,走過去輕輕擁住了麵前的人,話中略帶責怪,“明明酒量不好,卻還是這般逞強。”
鶴染迷迷糊糊靠向身後人懷中,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盈滿鼻端,不由得往那人懷裏蹭了蹭。這回比起以往的夢,觸感很真實,她不由得呢喃出口,“我很想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告而別,你可知道每次路過望月湖,我都會想起你······”聲音迷蒙聽不真切。
夜鴻下巴輕蹭她的發頂,低頭看見她額頭慢慢浮現一朵妖豔的紅蓮,正徐徐綻開。他不由得伸手輕撫。
你可知道,每次看見這朵紅蓮,都會讓我心痛,無法自抑,綿綿不止。所以我隻能躲著它,躲著你,每多見一次,我就會怕我忍不住,忍不住要告訴你······
懷中人一把撥開他的手,“大表兄······我,不好意思,我醉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好熱······”邊說著邊不安分的扯著領口。
夜鴻伸手一揮,懷裏人慢慢安靜下來,眼睛一閉便靠在他的肩頭不動了。他深深打量眼前這張記憶中的臉,睫毛微顫,嘴唇翕動,似在呢喃。
明明曾經離你那麼近,卻隻是一場擦肩而過,好不容易等我回過頭來,你卻已經漸行漸遠······即使身為最至高無上的神族,四海八荒在握,可為偏偏何對你,卻是深深地無力。或許感情,真不能勉強。
夜鴻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閉了閉眼眸,待睜開眼,已恢複一片清明,不見方才的掙紮迷惘。
他輕輕抱起她。
那就回去吧。
鶴染睡得極其安穩,她又夢到了那個人,與以往不同,這回她看清了他的臉,她激動的向那人走去,那人沒有扭頭就走,反而張開雙臂,將她擁入了懷中。她不得不用力箍緊雙臂,深怕那人一轉眼又消失不見。
她想喊一聲“浴陽”,可她怕這一喊,夢就碎了。
夢裏的觸感,太真實,或許也隻有在夢裏,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將自己投入他的懷裏。曾經多少次,她渴望向那個身影靠近,她怕那一身化不開抖不掉的孤獨落寞會讓他窒息。她想問‘你為何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又獨自鬱鬱寡歡’,然而她始終不敢靠的太近,她怕她的闖入會讓他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