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黑色的雲遮蔽了天地,陳清獨自在漆黑的房中卻沒有害怕。隨著時間的推移,內心的忐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
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中,陳清不覺進入了睡夢。
夜靜靜的,靜的卻有些詭異。
在這寂靜的世界裏突然“哇”的一聲大叫。陳清頓時醒了來,這聲音陳清很熟悉,因為這就是她媽媽的叫聲。
“壞了。”陳清心中道。
片刻之後,哭聲臨近了陳清的家門口。
在房門打開的一刹那,陳清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父親。這一刹那,世界似乎停止了,陳清的心中也空蕩蕩的。但是,片刻之後陳清反而平靜了下來,雖然依舊痛苦萬分,他卻沒有將之宣於外表,隻是埋在了那空洞的雙眼裏。
“媽……這是……怎麼回事?”陳清努力使自己預期平靜地說。
“嗚嗚,我也不知道。”媽媽哭著道,“你爸前天去縣城,賣東西。第二天劉嬸便在村旁的荒地裏發現了渾身是血的他。然而身上賣東西的錢還在,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天良的混蛋做出這種事情。你爸的背上有幾道傷口,就像是被狼撓的,可是狼哪有這麼大的爪子,嗚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嗚嗚~我本來以為傷的雖重,但是又沒有什麼大礙,沒想到,沒想到,他卻成了活死人!”
陳清內心如遭雷擊,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仍然有些痛苦。勉強定下神,深深呼吸幾口,勸道:“媽媽,你別這樣,至少爸爸還能活著,或許還有救。”
他明白,如今母親痛苦得失去了方寸,自己不能也倒下,否則這個家庭沒法支撐下去。他知道,自己要挑起這個梁,要盡自己的力量,給母親減輕壓力,給予父親最大的幫助。
父親被抬到了床上,家裏煩心事也多了起來,村裏的人,凡是近點的都來坐上一會,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表示痛苦。陳清卻對此無視,因為他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哀悼,而是裝模作樣。這讓他很是無奈,卻又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人家隻是走走過場,姑姑們以前為了爭爺爺的財產的場景他還記得,她們此時會是真心的?鬼才相信。
她們的這些做作讓他惡心,但是他卻要表現出一幅感激的表情,在這種厭倦的日子裏,他度過了4天。直到第五天,人才少了起來。
母親白天出去工作,他則在家裏照顧著父親。每當他看到父親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身體,他就禁不住落淚。這時父親陪自己成長的過往不禁回旋在了腦海之中。
小時候下著大雨,父親用寬大的蓑衣把陳清罩進去,那蓑衣裏的一角,就是陳清的世界,那時候陳清覺得,世界上最溫暖的就是這一個蓑衣,最偉大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陳清還記得,父親把他抗在肩上,他在父親的背上,感覺這世間都變小了,父親的背很溫暖,讓他感到很安心。他感覺父親好高,好大。那一刹那,他曾認為父親是最高的人,最愛自己的人,自己這一輩子要是能長的像父親那麼高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