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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立冬。那四季青在白霜的包裹下,仿佛月亮上的桂花樹,銀裝素裹中閃閃發光,分外繚繞。
一旦山中起了大霧,氤氳蓬勃,宛若人間仙境一般,紫氣東來。
在風嵐不知的情況下,我已經能健步如飛,唯一沮喪的事情,莫過於凝聚不了破散的劍嬰,卻依舊隱瞞著雙腿康複的事情。
這一日的傍晚,門外的寒風異常的凶猛寒烈。風嵐從雇主那裏領取了這個月季的工錢,三十個銅板…對於一個普通人家來說,拮據一點使用可以安然度過這個凜冽的冬季,不再受嚴寒忙碌之苦。
屋內香氣撲鼻,剛出鍋的熱騰騰飯菜一一擺在我和風嵐麵前,雖說外麵十分嚴寒,已有冰淩摻雜著寒風徐徐吹來,但屋內卻是另一番溫馨的場麵。
“天塵…餓了嗎?”風嵐輕瑩地問道。
我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棉衣白袍,腰間緊緊勒著一件細細的腰帶,生怕寒風從胸部鑽進去似的謹慎,一雙嶄新的黑筒棉靴,雙眼盯著眼前的飯菜,如若有人在旁仔細看去,定然會發現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菜上,而是在對麵的風嵐身上。
我微微一笑,從五穀豐登,這盤雜糧之中,拿出一個滾燙的紅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五穀豐登,乃是用紅薯,玉米,花生,還有絲偶一塊清蒸而成,擺在一個小蒸籠中罷了。
在如今這個時代,想必紅薯,玉米,花生,絲藕,都不是難見之物,可對於一個常年糟糠下咽的家庭中而言,這頓晚餐,無比的豐盛。
為了不讓風嵐失望,我強迫自己的咽下差點嗆的我淚流滿麵的紅薯,差點噎了半死不活,我依稀記得,自從參加了工作以後,就很少能吃上雜糧,幾乎是泡麵快餐不離身。平常放假一個人在家的生活的在糟糕,也是一頓三菜一湯。
風嵐見到我吃的如此開心,慧心一笑的講道:“既然你喜歡吃,我天天給你做!”
噗嗤!塞裏嘴裏都是鼓鼓的紅薯,還沒來得及下咽,幾乎全部都盡數的噴了出來。雖說,風嵐完全是出自好意,但我也清楚,那工錢幾乎都讓風嵐買來過冬的儲糧了,工錢早已所剩無幾。隻是…沒想到,風嵐所賣的儲糧,全部都是耐餓的紅薯。
風嵐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我手中,她以為我太喜歡吃紅薯,生怕有人跟我搶,所以吃的太快,噎住了。
我慌裏慌張的接過一杯茶,咕嚕一下咽下,才舒坦的長出一口氣,差點被紅薯噎的半死不活,真是一杯及時雨啊!
“天塵…你閉上雙眼!”風嵐笑盈盈的講道。
“為什麼?”我才舒緩過來一口氣,就不明白的問道。見她如此開心的樣子,莫非要給我從鍋裏拿來一個更大的紅薯,想到這裏,我就雞皮疙瘩落一地,不寒而豎。
“你就閉嘛?”風嵐撒嬌的講道。
都說撒嬌是女人的天性,是男人的軟肋,果然是名副其實。
我閉上了雙眼,講道:“閉上了…!”
大約一個呼吸的時間,風嵐才笑道:“天塵,可以睜開眼睛了!”
“能是什麼好東西,讓我閉著眼睛不讓看!”我不由得抱怨了一句,可真等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我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什麼?”我大半天都沒有緩過來,等緩過來時,卻發現桌麵上多了一個藍布包裹的東西,看樣大約是書籍一類的東西,藍布隻不過起著包裹書籍封麵的作用罷了。就算我猜出來了個大概,還是不由咋舌的問道。
“你打開看看!”風嵐捧著尖尖的下巴,順手將藍布包裹的東西推到我麵前,笑盈盈的講道。
就是這麼不經意間,我便發現風嵐那一雙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舊傷加新傷的緣故,況且,我也十分清楚,凡是做針線活一類的人,眼睛視力都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