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風黑夜,殺人放火時。
這句話對青雲寨的百十號山賊來說,並不太適用,他們的宗旨是,即使豔陽高照天,買賣來了還得幹。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可這山不是我開,而且樹不是我栽,隻要客官你想過,照樣得留買路財。
這不,一大清早,三當家秦虎便囔囔了半天,聚集了幾十號兄弟離開了青雲寨,直奔百餘裏外通過慶陽城的官道。
其實這青雲寨在此盤踞數十年了,也積累了不少財富,一眾山賊可以說是吃喝不愁了,最近幾年都極少下山活動了,可這做慣了的買賣,時間久了也難免心癢癢。
秦虎不但心癢癢,他手也癢癢。
這些日子閑來無聊,硬是拉著一眾山賊早早起來訓練,說是要教她們武功,以後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對於懶散慣了的一眾山賊來說,揚名立萬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又懼怕這三當家秦虎,不得不早早的爬起來,一招一式的跟著比劃,心裏卻是連秦虎的祖宗十九代都罵了。
為啥是十九代呢?因為十八代罵的太多了,幹脆連秦虎的兒子女兒一並罵了。
隻是這秦虎已經年過四十了,依舊是光棍一條,這輩子能不能討到媳婦都是兩說,生兒育女更是渺渺無期,可這就早早的被人罵了無數遍了。
秦虎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是拳打腳踢,加上此人武功不俗,下手也沒個輕重,幾天訓練下來,倒是傷了不少人。
可還沒等訓練幾天呢,這家夥就要拉著眾人下山實戰了,說是劫道其次,主要是看看訓練成果。
“小飛...小飛...你個兔崽子,人呢?”剛剛走出山門,秦虎便大呼小叫起來。
片刻之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便匆匆來到秦虎麵前。
“來了...來了,三當家你吼什麼呢?”
“你個兔崽子翅膀硬了?老子吼你怎麼了?”
“嘿嘿,三當家你武功高強,我這是怕你吼聲太大,震壞我的經脈就不妙了。”少年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一通馬屁拍的不怎麼樣,不過秦虎倒是有些受用。
“老子的家夥什都準備好了吧?”
“那是當然,三當家放心,一件不落。”
“好,今天要是能碰上肥羊,老子給你記首功,重重有賞。”
百餘裏的路程,對於這般山賊來說可不算近,足足要走一天的時間,可這秦虎騎在一匹黑馬上,來回的催促,看誰落在後麵了,抬手就是一鞭子。
挨打之人頓時皮開肉綻,一陣哭爹喊娘的,也不敢反抗,隻能繼續加快腳步,心裏卻是再次開始咒罵起來了。
在秦虎的拚命催促之下,一眾山賊總算是在天黑前,趕到了官道附近,繼而在兩側埋伏了起來。
“小飛,去前方探探情況。”
眾人此時早已人困馬乏,何況是這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雖然心裏極不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離開了人群,獨自沿著官道向北走去。
少年名叫韓飛,原本是臨城的富家子弟,自小便飽讀聖賢之書。
可在天有不測風雲,幾年前臨城連續三年大旱,之後加上瘟疫肆虐,偌大的一座臨城加上附近的城池小鎮,死傷無數餓殍遍野。
韓飛也因此家破人亡,隻剩下他一人僥幸活了下來。
之後便隨著一眾流民逃難,半路上卻是差點被餓死,幸好被青雲寨的師爺碰到,這才將其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