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後·魔域·秋」
這種景象實在難得一見,五大魔帝到了四位。齊齊聚在空魔宮中——喝茶。
之所以是喝茶不是吃飯的原因是因為現在他們各位的心情委實不太合適開席請客,雖然今天整個魔域裏張燈結彩歡慶著空魔帝珈陵正式回歸魔域,自然力重歸平衡,自然是要四下歡喜的……
可是,在空魔宮一宮飄蕩著的紅色大喜綢緞之中,圍著一張五棱桌,四位魔帝愁雲滿麵。
「誒——」
「誒——誒——」
「誒——誒——誒——」
「誒——誒——誒——誒——」
一聲長過一聲的歎息在華麗無比的宮中此起彼伏。
龍焰不在,他在的話,他們隻怕還不敢發出如此綿長的歎息聲——要惹來報複的呀,他們早被報複過無數次了,可不想再來更多。
「你當初是怎麼挑上龍焰那頭老虎的啊?那個直腸子不拐彎的,他既然曉得是我們陷害於他,當然要十倍二十倍地報複回來,你就不能選個好說話點的麼?說什麼要看他們的真愛,如今可好,我的風魔宮的房頂被龍焰一把火燒了,說什麼我既然是風魔帝,就該多吹吹風,現在是秋天,秋風不冷不熱剛剛好……嗚……」風魔帝天鋣最先開口,他已快受不了了,居然乘他出門去會他的小情人流香的時候燒了他的房頂,天曉得他心滿意足地回到風魔宮,忽然就覺得怎麼今天進門風那麼大,殿裏這麼的明亮,抬頭一看——乖乖不得了,房頂沒了。害他隻能到流香家窩了半個多月等新房頂修理完畢,說來滿眼的悲苦淚啊。
「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要把那小書呆身體裏的空之力激發驅逐出他的身體需要一位魔帝涅盤時那麼大的力才可以?試問問各位中哪個願意拿自己開玩笑?涅盤又不是不痛……」
沒好氣地端著杯子喝茶,珈陵甩出這句,換來片刻清淨。本來嘛,涅盤很痛苦,這誰都不喜歡,況且在人間的隻有龍冰龍焰,他隻能選龍焰而已,誰讓天時地利人和咧,人家就和那裝著空之力小書呆是一對,剛好能互相激發。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是沒有變通的辦法拿到空之力嘛!你看看你非要找這種借口引他們到你那極陰之地的王爺府裏去,直接說不就好了麼?那頭老虎把我地魔宮裏的地磚全都挖走了……我不過是去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結界,他爪子那麼快,聽說還帶了無數的車馬,把我的地板都拿去給他的小書呆建新殿去了——他堂皇得很啊,說是我自己會做磚,他那邊要做就是勞民傷財,所以上我這裏揀‘便宜’的來用用……我一進門就踩了兩腿泥,你看你做的什麼好事嘛!我們都是被你和龍冰牽連,早知道不跟你們做那抑製魔力的藥……」地魔帝玄恒欲哭無淚地在桌下蹭鞋,上麵一堆泥——地魔宮的磚還沒鋪完呢。
「你就別羅嗦了,我怎麼曉得他脾氣這麼惡劣?以前他多少還會忌諱我們,如今有了他家那個小書呆,什麼話也聽不進了……隻有人界極陰之地才能完成涅盤,你以為老實告訴龍焰的結果是什麼?他老虎尾巴一甩就帶小書呆跑了。」
珈陵口氣凶狠,他是沒料到龍焰會惡劣到這種程度——他也身受其害呀,比這兩個有連帶責任的淒慘多了,他好歹算是主犯,也是首要報複的對象。
「我們羅嗦?你問問龍冰,他算是第一從犯了……他……他才淒慘咧!」
玄恒一指,方向是喝完一口正在放杯子的龍冰,就見龍冰手一顫,杯子從手上落出去,在桌子上滾了兩滾,然後掉到地上,碎成兩半。
「他為了報複我……」龍冰握緊手,骨節露出青白色澤,指間瓣膜乍現,「他將我水魔宮裏養的三千六百五十條合天地之數的五色龍妖一夜之間每條都抽了一根筋,現在我的龍妖全都抖抖縮縮……見人就跑……雖然一根不至於死,但本來生龍活虎的龍妖現在沒有了平衡,經常看見池子裏一片片翻著白肚子遊泳。」
「據說最近世麵上出現了許多龍筋皮帶呀,原來如此哦。」
「不止如此……龍焰還告訴龍冰,商九歌曾在他意識不明的時候跟他——跟他……雲雨數次。」
天鋣的碎嘴立刻換來龍冰在桌上一記響亮猛捶,隻見他一頭青發迅速轉藍,金色的眼瞬間變成紅色。
「我不會放過他……還有九歌。我隻跟女人在一起,他知情不報隱瞞我,九歌則利用我一月一次的休眠昏迷,他們兩個我都總有一日要收拾了。」
龍冰猛地轉頭,就聽劈啪一聲,一條巨大的青龍從空魔宮中穿雲而去。
「哇……他真的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