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燁黑色皮鞋在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他轉過身朝著外麵走去,隻剩下沈芊熙呆呆站在原地不動,像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淩燁出來以後,他打電話給喬歡。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就在他想要掛掉的時候,喬歡接起了電話。
“喂,淩燁,你找我什麼事?”
電話另一頭的喬歡顯得十分緊張,好像身邊站著什麼人在監聽電話。
“沒有什麼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
喬歡正在和權予崢還有勖宥蕙說話,淩燁打來了電話。這麼晚了,她害怕勖宥蕙會反感,因此不敢多說話。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我現在正在和我媽說話,明天給你回過去。”
淩燁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喬歡說勖宥蕙是自己的媽媽時,他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反感。她既然承認了勖宥蕙的身份,是不是也說明她想告訴自己是權太太。難道權予崢又對她說了什麼,讓喬歡反悔了自己的決定。
“好吧!那我明天去你家樓下接你。”
喬歡輕輕說了聲:“不用了,到時候我去找你就好了。”
她說完之後就匆匆忙忙就掛斷了電話,回頭看見勖宥蕙和權予崢都看著自己。
淩燁聽到電話掛斷之後的盲音,心裏空蕩蕩的,就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身體裏流失了。他知道是喬歡對自己的那份依賴感,絕不能讓她倒向權予崢那一麵。
勖宥蕙端坐在沙發上,她看到喬歡掛掉電話之後向這邊走過來,於是轉過頭看了一眼權予崢。“歡,這麼晚了,誰打來的電話?”
喬歡還沒有來得及回話,權予崢已經當仁不讓的回答了。
“一聽說話聲音就知道是淩燁那個家夥。大半夜打電話是不是約你出去風流快活啊!”
勖宥蕙瞪了一眼權予崢說:“你還好意思說?這不是你自己的錯嗎?整天在外麵沒日沒夜的鬼混。歡這麼晚了接個電話,你就陰陽怪氣的。”
權予崢不服氣地說:“明明是她在外麵和喬家兩兄弟弄得滿城風雨,你還怪我?”
勖宥蕙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和凝重了,喬歡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嚴肅過。她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權予崢,隻見他也嚇得不敢說話了。
“予崢,我希望從今天你給我記好了,不管歡以前在外麵做了什麼,從今以後都不要在家裏提起了。她是你的妻子,你有權利保護她,也不許你和別的女人在來往,要不然我就斷了你所有的生活費。”
權予崢沒有反駁什麼,他那張俊秀的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兩隻眼睛懵懂的就像一個小孩子般無辜。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輕易不會動怒,可是一旦決定的事情也絕不會反悔的。
喬歡起身想去廚房裏泡咖啡,順便緩解一下客廳裏的緊張氣氛。她還沒有起身,勖宥蕙就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溫柔得就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讓喬歡的心裏不由一動。
“歡,你坐下來,我今晚將你和予崢叫到這裏,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們商量的。你聽到了嗎?予崢。”
勖宥蕙回頭看向權予崢,發現他竟然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她站起來從沙發上走過去罩著權予崢的腦袋就是兩巴掌。睡夢中的權予崢嚇醒了。
“怎麼了?媽,你打我幹什麼?”
喬歡看到權予崢這個樣子,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可是看到勖宥蕙又忍住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打你幹什麼?今晚將你和歡叫到一起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竟然給我睡著了,我不打你打誰?”
權予崢這才挺直了腰板,衝著喬歡瞪了一眼。
勖宥蕙回到喬歡的身邊,握著她的手說:“歡,你嫁到權家以後,我們沒有虧待你吧!”
喬歡自從嫁給權予崢之後,權晉坤和勖宥蕙對她一直不錯。權家除了權予崢總是和自己做對之外,所有對她都還不錯。
“媽,你這說的是哪裏話,你和爸一直對我都很好的。”
權予崢在旁邊說:“我們一家對她夠好了,那是她不知好歹,到處給我們權家惹麻煩。”
“你給我閉嘴,我和歡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給我坐好了。”
喬歡抬起頭驕傲的看向權予崢,有勖宥蕙給自己撐腰,平日裏飛揚跋扈的權予崢也隻有閉口的份了,這讓她有說不出的歡喜。
“歡,媽今天把你們叫到一起主要還是為了權氏集團的事情。”
權予崢聽說是與權氏集團有關,於是全神貫注看向勖宥蕙。
“媽,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勖宥蕙語氣沉重地說:“自從你爸走後,權氏集團就走向四分五裂了。現在幾個大股東要鬧著分家,他們說予崢執掌不了權氏集團。我今天主要是想知道予崢的打算?”
“我爸爸剛走了,他們竟然要鬧著分家,這些家夥真是狼心狗肺,我爸生前白對他們那麼好了,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喬歡沒想到這夥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權晉坤臨死之前讓她幫著權予崢好好打理權氏集團的事務,她當時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可是沒有想到情況會如此複雜,瞬息萬變。
“媽,你也別著急,我明天和予崢去公司裏看一下,找幾個大股東商量一下,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勖宥蕙皺著眉頭說:“孩子,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這是有人乘著你爸剛去世,乘火打劫,想給我們來一招釜底抽薪。”
權予崢心裏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次對付權勢集團的不是別人,正是淩宮集團的淩燁。他就是想整垮權氏集團,讓自己和權家一敗塗地,然後把喬歡從自己的身邊奪走。想到這裏,權予崢不由滿眼恨意看向喬歡。
“這還不是淩宮集團背地裏搞得鬼,說不定有些人就是內鬼呢?”
勖宥蕙不滿地盯著權予崢說:“你少說兩句,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的。歡,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媽這次找你來說這件事情,就是希望我們一家人共度難關。權氏集團是你爸辛苦一生打拚而來的,我們不能讓它落入別人的手裏。你懂嗎?孩子。”
喬歡點頭說:“媽,你放心,沒有人可以打垮我們權勢集團的。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權予崢陰陽怪氣地說:“你說得到是輕巧,你以為淩宮集團都是吃素的。他們這次想要搞垮權氏集團,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憑著你和淩家兩兄弟的交情,這事情……”
勖宥蕙怒斥道:“予崢,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裏口出胡言。淩宮集團想要吞並權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和歡沒有絲毫關係,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呢?這些年你隻知道花天酒地,我和你爸也沒有說過你什麼,隻是希望你可以早點成長起來。誰知道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還是這麼不長記性。你這輩子能娶到歡,那是你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喬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化解權予崢和勖宥蕙之間的矛盾。因為權予崢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確實和淩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勖宥蕙如此維護她,喬歡心裏除了感激之外,隻有用心報答她的這份知遇之恩。
“媽,你也別怪予崢了,這件事上我也有錯的。”
權予崢麵如冠玉的臉開始變得微紅,尤其聽到喬歡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她都可以釋懷,自己有什麼不能放下的。
勖宥蕙握著喬歡的手繼續說:“隻要你們夫妻同心,權氏集團一定可以轉危為安的。”
她說著就將權予崢的手也拉過來輕輕放在喬歡的手上,然後滿含深意看著他們兩個。權予崢別過頭不看喬歡,他也不知道現在能說些什麼。喬歡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時她第一次和權予崢如此安靜的握手,雖然是在勖宥蕙的策劃下。
“予崢,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權予崢打著哈欠說:“有什麼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了,媽。”
勖宥蕙嘴角泛起滿意的笑容:“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從今天起,歡就是權氏集團的董事長了,你就跟著她幹吧!”
這個消息無疑如晴天霹靂,權予崢兩隻眼睛睜得猶如燈籠一般大,臉上的表情瞬間並被冰凍了。他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勖宥蕙不可能讓喬歡一個外人執掌權氏大業的。
喬歡也是嚇得麵無血色,勖宥蕙說的這個消息著實讓她大吃一驚。其實這個消息不要說讓權予崢和喬歡感到驚訝,就算放在這座城市裏也是轟動全城的消息。僅次於淩宮集團的權氏集團竟然讓一個弱智女流擔當大任,而且這個女人的緋聞全城皆知。
“不行,她是一個外人,媽,你怎麼可以將權氏集團交給她管理呢?”
勖宥蕙微笑的臉在權予崢說完這句話之後,刹那間就變得鐵青,往日裏的慈眉善目一掃而光,仿佛火山爆發般讓人感到恐懼和壓抑。
“夠了,我今天是來代你爸爸宣布這個消息的,不是來谘詢你的意見。你要是再說歡是外人,就立即給我從權家滾出去,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媽,予崢說的沒有錯,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權氏集團你還是交給予崢好。”
喬花也是第一次見到勖宥蕙如此動怒。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權氏集團的掌門人,這是她不能接受的,也是不會接受的。隻要和權予崢離了婚,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這時權予崢站起來,他僵硬的臉上線條變得柔和起來,瘦削的臉上泛起狡猾的微笑。喬歡想這麼快和自己離婚,他就偏不讓她美夢成真。喬樂現在還沒有消息,可她一定會聯絡喬歡的。如果喬歡真的離開權家,自己這輩子也許都不能見到喬樂了。再說還有一場好戲沒有上演,怎麼可以現在就謝幕。
“媽,我聽你和爸的,就讓喬歡出任權氏集團的董事長。”
喬歡想要反駁的時候,她的眼睛撞上了勖宥蕙的目光,那裏麵有深深的哀求,濃濃的悲傷,還有一種讓人不可拒絕的力量。這一切都讓喬歡方寸大亂。
淩燁一個人失魂落魄到了帝都酒吧門前。大街上穿著暴露的女郎猶如蒼蠅般嗡嗡飛向酒吧,裏麵不時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好像放生了什麼驚悚的事件般。
淩燁忽然想起來找龍晟宸來有事情商量,這個地方人多眼雜,最適合談事情了。於是就給龍晟宸打了電話,龍晟宸說半個小時後就到。他回頭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寶馬車,性感的嘴唇泛起一絲嘲弄的笑意,然後大步流星朝著酒吧裏麵走去。
就在淩燁轉身的瞬間,寶馬車裏走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但帽簷壓得很低,別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隻有幾縷淩亂的長發從額頭前麵低垂下來,給人一種神秘而又恐懼的感覺。他也快步走向帝都酒吧。
淩燁這不是第一次來帝都酒吧了,他又給龍晟宸發了信息告訴自己訂的包廂號。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龍晟宸就風塵仆仆到了包廂裏。他一身灰色的晚禮服,看來是剛參加完聚會趕過來的,衣襟上還有紅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