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姚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人，按理說，她不該是又哭又鬧的麼？可是現在仿似是個沒事的人般，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邊。姚氏隻當她是嚇得回不過神來，繼續道，“不過，婉兒你也不必擔心，雖說你現在名聲受損，但是到時候我會替你想辦法的，畢竟你是風家的人，到大戶人家去做個小妾還是不成問題的——”
“小妾？”風清婉輕抬起眼皮，看向姚氏。“夫人您可真是為清婉著想呢，隻是，怕是二娘您弄錯了一件事——”她輕扯起了唇角，繼而冷笑一聲，“我是父親的嫡長女，是這風府的二小姐，你呢，不過是個續弦，就算已經被抬正，到底還是奴才出身！竟然妄想主宰我的命運！姚夫人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麼？”
這話，不可謂不妙，一針見血，直接說中了姚氏的要害。姚氏麵色微微泛白，往後退去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風清婉。
她……何時變得這般尖牙利嘴了？
“清婉——我這也誰為你好——”姚氏穩定了思緒，道。
風清婉隻是輕笑一聲，繼續走向前，似是不想再多搭理她，卻是往前走上兩步，驟然想起了什麼般，轉過頭來，說道，“對了，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之所以回府，並非是因為受到了什麼恥辱，二娘您多心了——”
姚氏眸中劃過一絲疑惑，卻是聽得清婉繼續道，“還有二娘您所說的晟王爺休了我，也並無這一回事兒！”她輕笑著，並不曾將真相告訴姚氏。清婉在等，等著姚氏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到那個時候，她的臉色，定會很精彩的吧！
聞言，姚氏微微一怔，麵色並不大好看。
“二娘可是失望了？”風清婉眸光輕閃著，不著痕跡地笑道。
料峭春寒，二月份的天氣裏，還是透著幾分涼意，風吹起，這一刻，姚氏竟是覺得有些發冷。
“清婉這說的什麼話，如此倒真是再好不過了，方才二娘我還真是為你揪心了一把——”
“勞二娘掛心了——”風清婉輕笑，“看二娘這樣子，怕是要入宮吧，清婉可是記得之前二娘說今日榮妃娘娘喚您入宮，所以您不能出席清婉的婚禮呢。”
這話一出，姚氏的笑容，再是微微地僵硬在了臉上，入宮，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她怎會想去參加風清婉的婚禮？
她眯起眼來，細細地打量著風清婉，素日裏，她倒也不曾多加觀察過她，隻知道她一向懦弱不堪。也因得如此，姚氏這才有意無意地在吃穿用度上麵苛待著她，倒也是不曾見她反抗過。
可是今日……再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兩眼她，姚氏心頭湧上一絲不安，明明還是以前的風清婉沒錯，可是感覺上卻仿似變了個人般。莫不是素日裏他們都被她騙了？
對上風清婉一雙戲謔的眸子，姚氏才驚覺自己的出神。笑了起來，她應道，“是啊——榮妃大喜，這不，剛剛懷有龍嗣，所以喚我入宮呢——”
“既是如此，那二娘快去吧，要是讓榮妃娘娘等著了，那可真是清婉的罪過了，對了，二娘可得記得代我向榮妃娘娘道聲喜——”風清婉笑起，頂著殘妝的臉在一刻更是顯得有些猙獰。分明是在笑著，可是卻是讓姚氏感覺到通身的冷意，如此一來，姚氏更是不想呆在這裏了。
等姚氏離去之後，清婉冷笑一聲，抬起頭去，繼續向自己所在的房間走去。
這滿臉的狼狽，的確得好好洗洗，還有這頭上的傷，可真不能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