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遼闊的沃古大陸,像一隻遠古巨獸一般,橫亙在大半個大海之上,匍匐著似要將那萬裏的大海一口氣飲幹一樣!當來自北方極寒之地的寒流,帶著水汽席卷整個大陸的時候,整個沃古大陸被冰雪覆蓋!霸道的風兒夾著碩大的雪花,在空中扭轉著,而後狠狠的摔在樹枝上,山嶺上!一片銀白色的世界!萬物寂靜,隻有那簇簇的雪花聲和著北風嚎叫著!
在這樣一個冰封大陸的季節裏,老實莊戶人家都窩在暖烘烘的熱炕頭上,守著自己的妻兒講述著這片大陸上那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與奇怪事兒。然而這樣一個嗬氣成冰的天氣裏,鋪滿積雪的官道上一匹快馬,急速狂奔而來!身後帶起一縷雪霧,說是快馬,其實也算不上是馬,而是一批頭生兩角,方鼻闊耳,蹄如碗口大小的靈獸!坐騎之上匍匐著一位金甲將軍,左手提韁,右手握一柄七尺長槍,渾身通黃的鎧甲,緊腕束腰,大紅披風擠在脖口,隨風向後飄在空中呼呼作響!
那鎧甲上布滿了冰淩,將那冰凍的血跡覆蓋了起來,隻留下淡淡的暗紅,坐騎之上,將軍一臉的憔悴,眼珠布滿血絲,須發皆張,不時的向後張望著,看來是趕了不少的路,胯下的那靈獸,鼻孔中喘著粗氣,噴著白霧,渾身流滿了血紅的汗漬!
從將軍那憔悴、滄桑的麵孔,以及那金甲之上道道的刀痕,可見這位金甲將軍必定是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奮戰,逃脫至此!那將軍不時的向後張望著,雖然滿臉疲憊,但那雙眸子裏偷著冰冷的殺氣!那是身經百戰才能有的冷到骨子裏的眼神!
低頭!懷下繈褓中,嬰兒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兩腮凍得通紅,仰頭看著,紫紅的嘴唇‘喃喃’的咿呀著!看著懷中的嬰兒,將軍冰冷的眼神帶著一絲溫柔!更有一分痛惜!
“哎!”一聲深深的愧疚歎息自將軍口中發出!“咳咳!、、、”將軍輕咳兩聲,一團血吐出,濺落在嬰兒的臉頰上,瞬間凝結成冰淩!後背一柄飛劍直透右胸,在前胸露出白森森的一截。
胯下靈獸奮力的邁開四蹄,弓著脖頸,拚命的向前狂奔著!消失在皚皚白雪中,隻有那身後留下的串串蹄印,轉眼又被雪花蓋平!風吹過,吹落簇簇雪花,一切又歸於平靜!
一大團的雪花自樹枝上掉落,一大片低沉的馬蹄聲傳來,震落了枝頭的積雪,驚跑了鬆樹間玩耍的鬆鼠!一群黑甲騎士,策馬揚鞭疾駛而來,明晃晃的大刀立在身側,麵無表情!順著金甲將軍逃跑的方向追去!在騎士團後麵則是一隊灰衣便衣打扮的人,雖沒有坐騎,但是腳下飛奔的速度卻絲毫不落於前麵坐騎上的黑甲武士!身後背劍,頭挽道髻,竟是一隊修真之士!
方蹄闊嘴靈獸,賣力的狂奔著,綿綿大雪像幕布一樣,被極快的靈獸憑空切出一條線來!將軍眉須皆白,結成縷縷的冰淩。
突兀的,一柄飛劍急速飛來,夾雜著呼嘯聲,直刺向金甲將軍,飛劍攜著氣勁,將雪花帶起,在半空中形成一圈圈漩渦,飛劍在漩渦之中速射而出。
“逆賊段長風,還不快快束手受擒。”一道青色身影緊隨著飛劍,自白霧中飛出!攔住前進的路。
飛劍當胸斜刺,金甲將軍猛地一帶韁繩,胯下靈獸前腳猛滯,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後腳並排而立,前蹄飛揚,直抬到半空方才將那前進的慣性衝減幹淨!
就在靈獸前蹄揚在空中的刹那,金甲將軍在半空中猛地左拉韁繩,靈獸整個身體直接向左平移一米,飛劍自靈獸肚皮底下呼嘯而過!金甲將軍銳利的目光望一眼不通的前路,未說一話,夾緊雙腿,靈獸飛一般竄出,自旁邊的岔路上奪路而去!
雪霧中走出一位青袍老者,手一招,飛劍應聲回手,望著金甲將軍逃跑的方向,“哼!你這是自尋死路!”
這時後麵那追趕的黑甲武士也已趕到,抱手衝那青袍老者“黃祭祀!”
老者略微一點頭,“程副將!”後麵那些灰衣道袍的修真之士趕來立在黃祭祀身後,而那些黑甲武士依舊麵無表情的側立大刀,緊隨在程副將身邊!
“方才那逆賊被我所攔,逃亡了墜龍崖,哼哼!那是一條死路,咱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黃祭祀指著那條岔路左手撚著山羊胡須。
那隊黑甲武士的領頭程副將一聽此話,身體猛地一顫,如死水一般眼神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悲憫!雖然動作幅度極小,在這能視度僅幾米的大雪天,是極少有人能覺察到的,但是這一切卻沒能逃得過那青袍老者黃祭祀的眼睛!
“程副將!這次國主下旨將段長風大將軍滿門抄斬,可是專門下旨令你負責追捕一切外逃之人!你可不要辜負了國主對你的信任啊!再說了段長風一死,這討虜大將軍之職還不是非你莫屬!你可莫要、、、”黃祭祀眯著綠豆大的小眼,露出一絲精光。
“哼!我黑虎隊做事從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更不需要外人提醒,我自有分寸!”程副將韁繩一帶,順著岔路策馬而去,心裏默默地念了一句,“我們隻聽從於一個人,我們的大將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