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如既往的繁華,星辰的閃爍襯托著門前廣闊的七彩霓紅燈,繚耀,輝煌,仿佛天地相容,美!
但是高凡沒空對景抒發。車來車往的燈光和喝得東倒西歪的客人才是他追逐對象,通過上次勞斯萊斯被髒事件,酒店加大了高凡的崗位要求,凡是車輛進出都要跟蹤客人到位,凡是客人出門的都要護送到位,保括客人一出酒店門,喝得爛醉的,他要幫扶幫背護送到車裏,客人要解酒茶的,他必須回酒店取(在酒店裏,都是請朋友吃飯的多,喝死都撐麵子的,出門頂不住狂噴的大把人)時不時吐髒的地和車都是高凡負責的工作等等。他同時成了泊車員,服務員,門童,清潔工,每晚不是追著車跑得滿頭大汗就是被客人吐一身糟。
用保安隊長的話來說,給一個一線貼近客人的活高凡,做得好,客人給的小費肯定多多!但是三個月來,小費沒有,誤會和被吐滿身的機會卻不知道有多少。有的客人喝醉了,高凡過去又背又扶的,等人上車酒勁散了清醒了卻發現錢包沒了,第一個懷疑了人肯定是最後扶過他的保安,高凡當然不是做這種事的人,但是百口難辯。有的喝醉了錢包忘在餐桌上就跑的,服務人員收拾的時候自然交到服務台,客人回頭就找著。但是有的客人當時醉到爹媽的不認的,錢包都不知道掉洗手間還是直接交給別人都沒知覺的地步,那就難辦了!麵對著客人的懷疑,高凡隻有翻動網絡監控視頻才能洗刷,最後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心裏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三個月來,麵對著太多不明不白的噴撒和誤會,高凡也曾經想換過一個工作,但是,他懷念這個工作一開始給他帶來的愉快和幸福美感!因為第一次喝醉酒吐他滿身的女孩,每晚都來在樹陰下的坐椅上靜侯觀看著他,當高凡被客人噴吐一身露出一臉無奈樣子時,她就會在遠遠捧腹大笑;當高凡不停的追著車東奔西跑汗流夾背的時候,她會凝眉思考;當高凡毫不做作幹淨利落的處理客人吐錯地方的贓物時,她會捂嘴驚訝!當高凡似乎有點時間閑下了,他會向樹陰這投來目光,她會跳起,歡快的大招著手證明自己還在!當夜深了,她會主動走來,向高凡告別晚安。
是的,他們相愛了。當貧窮淡定遇上了國色天香,是一種創新的嚐試,互補的愉樂,不同角度的探討,靈魂的碰撞,愛的至高境界。但,不列外,更多的是一場華麗的遊戲!
高凡知道女孩家裏很有錢,但不知道有多有錢,也不知道她家在哪裏。隻知道她的名字叫玲兒。他愛她美得驚人的美和豁達得平凡人一樣的豁達!從那次吐糟的事的第二天她真的來所要那髒手帕開始,就注定了兩個人會有一發不可收拾愛戀!他也曾經問過女孩愛他的什麼?女孩說愛他的帥和笨!但是高凡認為世界上最不缺少的是帥和笨的男人,平淡的笑了笑,也不追究了。
打工仔的愛情時間安排沒有多寬裕。這些日子以來,高凡每天的時間都是這樣劃分:晚上夜班,天亮了睡覺,睡到下午,和女孩去碼頭靜靜的吹海風,傍晚回來上班。當然,晚上上夜班的時候,女孩依然在樹陰底下遠觀陪伴,白天睡到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女孩會穿上清爽的T恤加牛仔褲準時在樓下等他,然後必須要頂住一群同事惡狼般的尖叫聲才離得開。高凡從沒見過女孩開車過來,也沒見到過女孩第一時間的性感裝束。
女孩每次都是搭公交車過來的,為什麼,高凡從不問。
女孩每次都是來找高凡,她家在哪?高凡也從不問。
高凡家在何方家境情況,女孩也從不問。
海,成了他們的歸處。兩個人,每次都是去海邊的碼頭,像兩個小孩,時而靠背的而坐,看天辯雲,哪朵雲像豬像狗啦,哪朵像你像他啦;時而並肩而坐,看著潮起潮落不時扔向海裏幾顆小石子;時而數數海鷗,分辨下哪隻是公哪隻是母的……這樣就能歡笑連連。
“凡,星期天你休息嗎?”女孩靠著高凡肩膀輕聲問道。
“是的。”高凡輕聲道。
“星期天是我爸爸的生日,你能去我家吃飯嗎?”女孩微閉著眼。
“額——”高凡一楞。
“沒事的,爸媽從小最疼我,我也都是你的人了,你陪我回家見見爸媽都不行嗎?”女孩閉著眼撒嬌道。
“好的,就聽你的咯!”高凡不忘狠狠的親了一口。
“星期天下午五點,我來接你,一言為定!”女孩‘謔’一下坐起來說,像很煞有其事。
“糟糕”高凡心裏利馬感覺不妥,腦海中一閃而過到時候場景的幾千種可能,但隨後又輕舒了一口氣,畢竟就像玲兒說的,她都是自己的人了,愛她就要愛她的家人,見麵是必須的,事情怎麼樣到時候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