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梯不斷下降的樓層,我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至於妻子今天說的什麼,對我而言真的不重要,搞清真相能如何,知道事實又能怎麼樣,再去勸她感動她?
我用一天的時間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並不是我想要挽回什麼。
沒用的,我眼睛看到的東西就足夠了,都是成年人,如果在做出任何決定前都沒有考慮清楚後果,那這個社會會告訴她答案,所以不必去對任何人說教,因為能點醒一個人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大道理,而是南牆,隻有頭破血流,遍體鱗傷,經曆磨難之後,也許她才會明白。
我更加沒有必要去為她考慮,因為她在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可完全沒有為我考慮。
其實在前一天晚上跟大鵬喝酒的時候,我已經做出了決定,而這一天我的所言所行,不過是為了讓我看起來更像一個正常點的人罷了,也是為了讓她能夠相信我會真的原諒她。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隱忍的性格,如果不爆發出自己的怒火,她自然是不會相信我真的想讓這件事過去,當然,打她也是因為我確實真的很憤怒。
既往不咎?下不為例?這些詞太過虛偽,我雖然是個好人,但是沒什麼好報,那就沒必要把虛假的方正賢良仁義道德裝在心裏。
我當然是要選擇原諒,尤其是我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時,心裏就在想,這個孩子最好不要是我的,如果是這樣,那我還需要什麼證據?這個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走到小區樓下,我終於才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到一包煙,我狠狠地抽了一口,讓煙氣在胸腔裏環繞很久後才緩緩吐出。
為什麼不直接離婚?
怎麼離?把家裏的房子分她一半?婚後買的車讓她開走?還是我們的存款讓她拿走?
淨身出戶這個詞,可沒有一條法律條款寫著,即便她是過錯方又能如何,不過是少分一些罷了。
你看,老實人除了你自己之外,可不會有人真的想要給你撐腰。
當然我也可以要求她那樣做,但一個能夠做出背叛家庭這種事的人,我不想去賭。
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拿到親子鑒定書,然後將所有的財產在婚內合理地消化掉,既然你說你一無所有,那我就讓你真的變成那樣,你赤條條地來,我當然不能讓你衣著光鮮地走,身上不得給你留下幾道讓你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傷痕。
說什麼把一切都交給時間,時間會慢慢愈合你所有的傷痛,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該有多麼無恥啊,不過就是為我這種不窮不富,不饑不飽的普通人,帶來一點點可以把頭埋進沙子裏的借口而已。
我不需要時間來愈合,因為我怕自己等不及,她帶給我的傷害和屈辱,當然是要連本帶利的當場支付。
在抽完一支煙後,我忽然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那盞還亮著的燈,心中還是有些傷感,那束亮光,以後不再是為了等待著我的回來而亮起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