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性格,想要的時候,就必須給,不喜歡的時候,也不會多留一秒。
流星型的幽靈跑車利索的開出這棟奢華的別墅,看來,以後他都不會踏進這裏一步了。男人煩躁的打開車窗,他不是計較絲雨的那句話,而是分外在意他身上的那撮頭發,他身邊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幾乎有著變態的潔癖,他是絕不容許女人的東西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這個,是什麼時候不經意留下的呢。
男人雙眼眯成威脅的樣子,終於想起了,剛才在聖尊的時候,一個不長眼的女孩撞了他,一定是那個時候,她的頭發留在了上麵。
他下意識的低頭聞了聞襯衫上的味道,一股子幹淨的洗發水的味道,雖然混合了絲雨的香水味,但是此刻聞起來似乎也不錯。
他一個漂亮的轉彎,嘴角露出一個尖尖的虎牙。
夕顏漫無目的的晃在校園裏,今晚的月色不錯,突然,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誰啊,這麼晚的還想她。
夕顏拿出手機,屏幕上,是兩張稚嫩的臉,彼此比著剪刀手。夕顏憐惜的摸了摸上麵女孩的臉,眼裏的戚哀掩藏不住。
她伸手撥了一個號碼,隻嘟了兩聲,那頭便接了。
“夕顏……”
好聽而又幹淨的男生從話筒裏傳來,就像男孩幹淨而清澈的形象,陳辰。
夕顏沒意識到他能接的這麼快,結結巴巴的說:“陳醫生……我……”便沒了下文。
男孩在電話那頭輕笑,“說了多少次了,就我名字就好,陳辰,不用那麼生硬的叫我醫生的。”
陳辰,莫夕晨,她妹妹的小名就叫晨晨,所以,每次她這麼稱呼他的時候,都覺得像在叫另外一個很親切的人,讓她臉紅而又不安。
“……陳……辰,我妹妹她……還好嗎?”
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聽到她一絲的壞消息。
“夕晨她恢複的很好,今天還說起你了呢,她的精神不錯,改天你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男孩的話語很快的平複了她所有的擔心。
誰也不知道夕晨在夕顏心中占有多麼重要的位置,如果說生活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那夕晨就是她所有奮鬥的動力。
一想起她,仿佛就回到了曾經災難的那一天!讓她不堪回想……
“夕顏……夕顏……”陳辰不安的叫了她幾聲,半天她都沒有回他,他略顯焦急。
“啊,那個,陳辰,謝謝你啊,我剛剛走神了,就這樣吧,我改天就會去看她,替我問好。”
夕顏匆匆的掛了電話,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了。
這麼多年,那件事都是她心底的夢魘,不可觸摸的傷痛。
陳辰看著手機上已經被掛掉通話記錄,心裏莫名的失落,他仿佛能看到一個瘦小單薄的女孩,無助淒涼的模樣。
還記得三年前他剛剛來這裏上班的時候,碰巧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女孩領著另一個小女孩,和醫院裏的人大聲爭吵,大概是因為藥費的事,原本承擔一切醫藥費用的那家敗落了,不肯付餘下的醫藥費,醫院讓她們辦理退院手續,當時他就看到一個女孩絲毫不甘示弱的回應,她能供養的起醫藥費,隻要給她們一定的優惠,她就是打工,也要讓自己的妹妹在這裏接受最好的治療!他當時就是被這個女孩堅定的眼神所震驚,當時誰也不知道他就是院長的兒子,於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他作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介於病人家庭特殊情況,醫院決定免檢三分之二的費用,她們不用轉院,而是繼續留在這裏繼續接受最好的治療。
也是那一年,他認識了這個叫莫夕顏的女孩,她當時才19歲。
而他也成為了她妹妹的主治醫生。
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三年就過去了,他親眼看著夕顏慢慢的成長,他比她大了四歲,卻覺得自己並不如她成熟。夕顏是獨立、自強而勇敢的。
不得不說,在時常的交流中,他對這個女孩格外的關注,甚至說,他喜歡她也未嚐不可。三年的相伴,他已經把她作為自己身邊最親密的一個人,有時候他很想說,其實她不用這麼辛苦的,他可以幫她解決的,可是驕傲如她,怎麼會平白接受他的施舍。
陳辰笑了笑,這份默默的關心,他隻能藏在心底。
查過病房後,他自然而然關掉了走廊的燈。
也是在關燈的一刹那,病房裏的女孩咻的睜開眼,拉開被子,慢慢的踱步到窗子前,清亮的月光照在女孩原本就白皙的臉上此刻顯得格外慘白,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壓在玻璃上,輕輕的寫下兩個字:姐姐。
像幽靈又像是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