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和澄南先生閑聊時,當他無意間提起雙胞胎兄弟間的年少趣事,讓她驀地想起那夜狂妄偷了自己一吻的男人,她的心才像是複活了般,也讓她真真切切體會到,她的愛情不再寄於眼前的白馬王子,反倒是被另一名黑騎紳士給掠奪、俘擄了!
正當喬喜芝在心底想得出神,久違的門鈴聲忽地響了起來。
鈴鈴——鈴鈴鈴鈴——
刺耳的噪音在頂樓加蓋的小套房回蕩,她迅速丟下了手中的鍋勺,開門向外探看,以免脆弱的耳膜教那不識相的噪音摧殘荼毒。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望著外頭的何淨東,她驚訝地問。
剛剛還滿腦子都想著他,這會兒思念中的黑騎士就出現在自家門口,要她怎麼能不訝異?
喬喜芝的心情除了初見心上人的意外驚喜外,更多的是悄悄攀升而上的羞澀與喜悅。
「嗯哼,我聽阿澄說,妳終於狠下心把他給甩掉啦?幹得好,丫頭!我特地買了水果,想說順道過來獎勵妳。」拎高了手中活像年節送禮專用的豪華水果籃,何淨東搔搔下巴說道。
此刻,他十分慶幸昏暗的天色成功掩去了自己頰畔隱隱浮現的潮紅。
「甩掉?獎勵?你……幹麼送我水果啊?」
愣愣地重複他的話,瞪著黑騎士手中的豪華水果籃,她羞紅著臉兒滿是疑惑,卻在他的堅持下沒轍地收下了禮物。
一般來說,情人見麵送的應該是鮮花而不是水果吧?
再說,這男人買個水果會遠從市區「順道」來她這地處偏遠的租屋處?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家地址的?
「我有些話想跟妳說,一定得在這裏講嗎?」
讓我進去吧、讓我進去吧!
雙手插在口袋裏,動也不動地佇立在門外,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眼底滿是無言的期待與希冀光彩,害喬喜芝就算想拒絕也狠不下心來。
人家都特地跑這麼遠過來了,總不好一見麵收了禮就把他趕回去吧?
「還是進來吧,別讓我房東發現了。」四處張望了下,她側過身讓何淨東高大欣長的身形跨進自己專屬的小天地。
「警告你別想亂來喔!房東太太就住在樓下,一有動靜,她馬上就會上來開罵的,別給我惹麻煩。」看著他毫不掩飾俊臉喜孜孜的表情,她赧紅了俏顏不忘附加但書一條。
「我知道,我知道。」
為了能一探佳人香閨,此刻他的表現就像一條訓練有素的家犬般,可乖巧聽話了。
「好香,妳在煮咖哩?」嗅了嗅,他嘴饞地問。
「是啊,你想吃嗎?」
「當然!」唇畔揚起期待的笑,他立刻點頭。
「那你在這裏等一下,晚飯馬上就好了。」
拖出幾張坐墊讓他席地而坐在矮桌前,喬喜芝轉身就往後頭隔出的簡陋廚房跑去,也藉此掩飾自己燒燙的雙頰。
偷覷著何淨東英挺的身影靜靜坐在自己的小窩,不知為何,她的心竟卜通卜通跳得極快!
一種羞赧且幸福的溫馨感覺,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害她怎麼也不好意思望向他湛黑發亮的雙眸,生怕一個不小心,她的心、她的思考能力,又教那魔性深邃的視線給俘虜迷惑。
而待在小套房內的何淨東,則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專屬於佳人的小小天地,八坪左右的空間隻放著幾樣簡單的家具,但經過巧思的布置,仍讓小小的房內洋溢著年輕女孩兒的氣息,撩動、勾弄著他的心弦與潛沉已久的男性本能。
隻可惜,這兒連張床也沒有。
「不行不行!我在亂想些什麼?」
使勁甩甩頭,趕忙收回腦袋裏愈見邪惡的綺念,他正襟危坐地挺直了背脊,警告自己不準再下流地想入非非,一雙黑湛瞳眸左顧右盼試圖轉移注意力,卻在瞧見了窗台上某樣眼熟的小東西後,微微瞇了起來。
「這是……」起身拾起那隻被精心收藏著、還打上了粉色蝴蝶結的袖珍泰迪熊娃娃,他的心底微感詫異。
「啊,被你發現啦?」端著兩盤香濃咖哩飯自廚房內走出,她一抬眼就瞧見他拿在手中的小熊娃娃。「還記得和魏學長分手那天,我一個人在雨中哭泣,感覺像被全世界都遺棄了,當時要不是澄南先生出現送了我這小熊,在我心情最低潮時給了我一絲絲溫暖,我想,原本失戀受傷的心情很難這麼快就振作起來的。」
從他手中取過泰迪熊,小心翼翼又萬分珍惜地捧在掌心,她微紅著臉兒笑著,眼底釀滿的羞澀與情意讓他看了心動卻又瞋惱。
因為,她如此甜美誘人的神情,竟是為了思念另一個男人而生,這點教他怎麼能釋懷?
更何況這小熊……
「嘖,既然妳已經走出了失戀的傷痛,那這笨熊也可以功成身退,丟到垃圾桶了吧!」皺起鼻頭不悅地嗤了聲,他伸手就想搶過她手中的泰迪熊,卻教她給驚呼阻止下來。
「等等、等等!這熊不能扔!」把小熊護在胸前,喬喜芝急道。
「為什麼?難道妳還念念不忘那家夥?」何淨東又妒又惱地問道,也不明白自己心中介懷的究竟是魏康德,抑或是自家兄弟了。
「這小熊對我來說是很寶貝、很寶貝的東西!」
她急急忙忙重複著,微微抬起望向他的嬌顏布滿認真堅定的誘人神情,讓他看了心神一動。
可一想到她借著這泰迪熊思念著其他男人,他的心就不免泛起一陣濃濃的酸味兒,教人嗆得厲害!
可喬喜芝接下來的話,卻教何淨東為之怔愕。
「況且,這小熊不是你從英國帶回,很珍貴、很珍貴的娃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