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又成無業遊民了”
王彬回頭看眼自己為之流血流汗了半個多月的裝卸公司,無奈一歎。
流血,幹了十七天活,手指動脈被割破至少出了半兩血,腳被貨物砸腫外加用力過度腰肌有些勞損,如今直起腰走路都困難。
流汗,幹了十七天活,體重硬是從二百一十斤減到二百斤,整整掉了十斤秤,怎麼說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王彬得有多麼不舍?
好在幹了半個多月的裝卸工,收入還算不錯,總共掙到三千多塊,且是日結。這些錢勉強夠王彬這個負債族還一個月的信用卡最低還款額。
王彬家境條件…沒有任何條件,父親早逝,娘倆惶惶度日,都不具備一技之長,加上當初替父親治病所欠下的數萬元外債,可以說王彬的家窮的是叮當響。
有的時候看到富人或者那些富二代穿名牌住別墅開好車挎美女,身為八零一代的王彬會覺得自己很悲催,但雖是這般,王彬卻不認為自己是思想墮落離經叛道扶不起來道德毀掉的‘垮掉’的那種人,反而,身為八零一代,他有時還會覺得一點點小自豪和小驕傲。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跳廣場舞擾民,並沒有不讓座就拳腳相加,並沒有碰瓷耍賴,並沒有炒高房價,並沒有開黑心食品加工坊,並沒有建小工廠亂排汙,並沒有…好吧,前麵這些純屬扯淡。
王彬家的那套四十幾平方的兩室一廳早就換成鈔票給老爸治病了,他和老媽徐卿在城郊某處租了個小平房,娘倆在那個二十幾平方的小出租房裏一住就是三年多。
王彬會論落成負債族或說卡奴,並非自己揮霍,而是因為幫家中還債給老媽調理身體。王彬的父親走後,老媽徐卿的身體就一直不好,經常住院,全家的擔子幾乎都落到了連份穩定工作都沒有的王彬身上。
王彬今年三十歲,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將近一個輪回,中專學曆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手的他也不認識什麼人脈關係,社交圈朋友圈小的可憐。
話說在當今這個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的社會中也沒幾個人願意跟他這樣要啥啥沒有的窮小子交朋友,再加上身上沒有技術,找不到好出路也很正常。說難聽的,王彬這種的就是廢人,浪費國家糧食資源的廢人。
至於戀愛結婚?嗬,那對王彬來說幾乎就是奢望,還是那句話,要啥啥沒有,誰女願意跟他?
都說金錢買不到真正的愛情,王彬則認為這句話純屬放屁!
沒有錢別說愛情了,你甚至連跟女人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給她發條微*信還要算計流量,請她吃個大碗加肉拉麵還心疼膽疼…就這,還交個毛談個蛋?這一點都不誇張,現實生活中很多時候尼瑪就是這樣!真正的愛情隻存在於童話故事中,不管別人信不信愛情,反正王彬就是不信,極端就極端了,怎麼滴?
相了幾十回親,不論長得美醜,當聽到他家中情況時,女方幾乎都找事由逃掉了,所以自尊心早就被踐踏挫敗到了一個極致的王彬現在十分排斥相親這種事。
王彬不愛去工廠車間裏當‘流水線機器人’,他認為人要老是重複一個動作的話會慢慢變傻變遲鈍,對於這點,他很執拗,寧願吃不上飯也絕不踏入工廠大門一步,說白了,他不想被約束,他喜歡無拘無束。
輟學至今十幾年間,王彬大多時候都是去給人打短工,幾乎全都是賣力氣的工作,大錢掙不到,頂多掙個溫飽。這次去幹裝卸,掙錢是一方麵,主要是想減肥,結果不錯,減了十斤肉。幹到第十七天下午,老板娘看他不順眼故意找茬挑刺,王彬氣怒與之對噴一頓後,被辭了,當天工錢也不給了,王彬惹不起事,那點錢就留給那些人買骨灰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