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苫又低聲道:“武少俠,夜已然深了,還請回去罷。”
武傳玉嘴裏發苦,應了一聲,轉身便要走,但是又忍了下來,回頭低聲道:”我明日送你回你娘家,你父當能庇佑於你。”
不想水明苫抬頭,眼睛第一次直視了武傳玉,應聲道:“不,我要去尋夫婿。”
武傳玉再也忍不住道:“為什麼,他今天棄你而走,那日被人圍攻,他也毫不憐惜於你,為什麼你還要去尋他。”
水明苫低聲道:“我已有了他的身孕。”
李群山等騎兵已然衝到了奢家兵大陣的前方,江峰在前麵一身大喝,眾騎兵皆低下身,伏在馬背上,又有騎士拿出騎弓,開始向那移動的大陣射擊,隻聽得箭呼拉拉響,箭支飛入人群中,不時有人被箭放倒。
所謂“歸師勿扼“隻是此時城頭下了死命令,再也顧不得了。
江峰大聲道:“李副將,你帶兵從大陣腰部衝擊,本將帶隊從正麵衝擊,務必將時機把握住。”
李群山應了一聲,身後數百騎兵引開一路,開始遊到移動的奢家兵兩翼,將馬保持在一個較慢的速度上。
正麵的江峰帶著上千騎引到兵陣前一百步時,開始加力。
地麵的塵土飛將起來,上千騎兵將馬刀抽出,在初升的陽光下,反射出一陣陣銀色的光芒,馬蹄起了又落下,反出整齊的“轟轟”聲,騎兵們口中發出“嗚嗚”之聲,將身子伏低,這正是準備直衝對方的中間大陣的打法,若不是萬不得一,是不會這種打法的,用騎兵的命去換步兵的命,誰也不會做。
奢正安眼紅無比,大聲道:“前陣加厚,如今,若是退,我等有死無生。眾將士,我們一定要活下去。”
土司兵皆知,若是讓後麵的大隊的朝庭兵馬追上,包圍,這些人都是有死無生,奢正安一直對部下說,朝庭不要活的俘虜。眾兵在被圍之下,皆麵露悲色,繼而彭起勇氣。
江峰大聲道:“策馬,衝擊。”
無數馬蹄踏在地上,從土司兵的方陣看上去,隻見一大股煙塵向自己開過來。伴著震耳欲聾的嘶叫聲,一時間,戰陣之上,竟然聽到到金鼓之聲,看不明旗令所在。
從城頭上看,隻見騎兵們已然接近了奢家兵的藍色大陣。周士信此時已顧不得請示李忠嗣,大聲道:“下令步陣快速度移動,務必不可以浪費這良機。”
此時向老三便在陣中,剛才他長了心眼,混進了奢家兵的陣形之中,不跟前散兵們狂奔,那些散兵早有輕銳步卒去追擊了,跟著大隊人馬,才有活路。
身邊的眾土司兵皆麵作憤色,執好兵器,向老三身在大陣的尾部,看不到騎兵處在的最前方,他隻看到後麵的朝庭的步兵大陣向一片潮水般慢慢圍了上來,兩邊的距離不足兩百步。
這時,上麵的頭人執令旗溜馬而來,大聲道:“後三隊分出人馬,主動進擊後方朝庭府兵大陣。為前隊突擊爭取時間。”
這些奢家兵都不聲,也有個別哭了出來,誰都知道,這是為大隊人馬爭取時間,用不足三千人後隊去攻擊朝庭超過四萬人的大型方陣,肯定是落個戰敗身死的下場。隻是長久的服從,讓他們沒有發出聲音,帶隊的頭人一聲令下,三千人的後隊脫離了二萬人的大隊,向正在開進的朝庭的黑壓壓的大陣開過去。
仿佛步調都在了悲傷的情懷。
對麵的領兵大將因為速度,將右威衛的鐵甲大兵留了原地,以致於現在麵對的,不再是剛才那麼難打的鐵桶了。但單薄三千人的陣形,如何能擋住這如雲一般開過來的大陣呢。
對麵的領兵大將一見,兩方在一百步時,對麵朝庭大陣齊齊大聲吼道:“虎、虎、虎。”聲震雲霄。聲音不停,大陣如流水般,向這土司兵的陣線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