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母走出來:“晚上,我們去你伯父伯母的飯店裏吃飯。”
阿晏的父母近年在經營一家飯店,離商街不遠,每天基本早出晚歸,而昨天因為她和阿晏難得回來,他們才休業一天,她放下筷子:“媽,我晚上有同學聚會。”
艾母臉色一沉,溫婉的透著鮮有怒意:“到底是哪個同學,你給我說清楚。”坐到她身邊,直直地瞪著她,艾笙忍不住笑,一五一十的解釋起來,從溫鈺在校友群召集聚會開始,但不包括他那天發高燒找她求救,也沒有講他搬到她隔壁,就是怕母親誤會。
畢竟確實有點巧。
誰曾想,艾母聽完以後,蹙起眉,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那個溫鈺……”
“他應該是喜歡你。”
艾笙睜大眼睛,眼睫仿佛驚到了一眨,然後笑出聲:“不可能,媽你別瞎說,就放在高中時候,我跟他說的話都很少很少。”她提起筷子,夾起漸漸發涼的排骨,咬一口:“但他說了,我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她肯定不會信母親說的,從高一到現在,她和溫鈺的交流,真的隻是寥寥。
艾母用手背撐住下巴,靜靜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若有所思,她了解晏深這孩子的霸道,如果讓他知道這些事,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她直起腰,出聲:“晏深什麼時候回來?”
艾笙咬一下筷子,“不知道,估計今天他還是很忙吧。”如果能提前回來,他應該會提前跟她發消息的。
公安廳裏。
從會議室出來,因為這一次碎屍案的成功告破,所有人終於能好好喘一口氣,卻還沒回到工作區,立刻有人商量晚上去吃頓好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一陣冰冷有序的腳步走近,一下又是一下,沉沉地踏過他們的心髒,教人臉色不由一肅,頓時靜了聲,紛紛讓出道路來。
會議上還宣布了一件事。
因為此次的嫌疑人格外狡猾,關鍵性證據被其家人隱藏銷毀,而新來的警官邏輯異樣敏銳,總是能快速地尋到嶄新突破口,最主要的,他在外地協查辦案了兩三年,成績一直優越,因刑警一隊的副隊空缺,上層決定將他升為副隊長,以示鼓勵。
這也是欠他的。
所有人都在看那個男人,有人低喊:“梁副隊……”
梁晏深卻是不看他們,淺皺著眉,右掌心扶著警帽快步來到外麵的走廊。
他在開會的時候,驀然想起來,好像最近有一場高中聚會,但他手機上沒有聊天軟件,也沒有存任何無關緊要人員的聯係方式,通訊裏第一位是她,餘下則是父母,艾家父母,以及辦公室裏的座機,還有之前帶過他辦案的一位老前輩的電話。
他拿出手機點進跟蹤係統,上麵的紅點正處在艾家院子,黑眸一眯,她回家了,腳步更加快,站定在局長的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門,局長從裏麵沉聲道:“進來。”他於是擰開門柄,大步到桌子麵前。
局長好不容易歇息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端起水杯問:“怎麼了?”
仰視的角度去看,梁晏深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皺緊的眉宇抑著暴戾,越發的深,陰霾覆在如刻的輪廓間,瀕臨爆發地令人毛骨悚然。
“請假。”
越野車停在公安廳後麵,待他出來時穿著的又是黑色襯衫,梁晏深握著車鑰匙坐進車裏,單手控住方向盤,很快行駛出去,直接奔向她下午去過的那家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