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停下腳步，雙手插兜，倚靠在木質承重柱旁。
“還有什麼吩咐嗎？”
馨掐滅煙頭，吐出口中的香煙。
現在的她，臉上沒有任何妝容，少了些風塵，讓楚辭略感揪心。
楚辭覺得自己有些自以為是了，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來酒館幹什麼？”
馨提著毯子遮擋住自己的胸部，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楚辭。
“當服務生你說是為了什麼？”
馨不理解，她將耳邊的垂發別在耳後，說道：“我昨天給了你五十萬，你不缺錢才對。”
她抬起頭，目光逐漸明亮，似是猜到一絲端倪，神情嚴肅道：“你是為了參加海盜競速會。”
楚辭沒有回應，她垂下頭捂住自己的臉，主動道歉，“抱歉，昨天晚上我以為你……”
“以為我是為了你來的？不好意思，你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招人喜歡。”
馨咬住嘴唇，眼含落寞，意誌消沉地說道：“因為我是個妓女嗎？”
“我隻是不會去主動了解一個妓女。”
這話很傷人，但這確實是楚辭的真實觀點。
他從未主動去了解過馨，雖然在網絡上看過一些有關她的帖子，但並不深刻。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來自馨的道歉，讓楚辭欲言又止。
在馨看來，楚辭作為英雄救美的人，卻發現自己救的是一個根本不需要救助的妓女，肯定會感覺到惡心。
房間內沉默許久，楚辭才道：“我並不覺得厭惡。”
馨抬起頭，望向他的目光蘊含希冀，不過很快便被她掩蓋。
“當時的你，確實很討厭被別人觸碰，被別人騷擾。說明你並不喜歡，也不是自甘墮落。”
“對吧。”
楚辭的話語讓她臉頰染上一抹青澀的紅暈，這簡直不可思議。
她抿嘴抓緊手中的毛毯，“謝謝。”
見她垂頭不語，楚辭雙手插兜，踩著拋光打蠟的木質地板，轉身離去。
馨抬頭，用手腕抹去眼角的淚水，乞求道：“能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嗎？”
楚辭撓頭，他自認自己說話並不中聽，可怎麼這些女的都想找自己說話？
除了蘇未央，她喜歡給自己大嘴巴子。
他的肩膀下垮，撓頭轉身坐在窗邊的小凳上。
或許心裏對她的憐憫更多吧。
直到浴室裏的動靜結束，馨穿著得體的衣物，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不論看多少次，楚辭都會認為她來自新世界。
“你真的不是新世界的人？”
馨愣了一下，赤腳踩在溫和的木質地板上，坐在窗邊拿起自己的黑發。
“以前有很多人都以為我是新世界的人，讓他們對我的身體越發趨之若鶩。”
“實際上我並不是，我的祖上也是星際海盜，還算是一個不小的團體。”
“直到我父親那一代，算是徹底覆滅了，親朋好友都被殺，那時十七歲的我，也被海盜給……輪……”
“我知道了。”楚辭有些害怕她說出口，或許是自己的良知讓自己難以接受那種殘酷的事實。
“後麵的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長得好看又無依無靠，不如養成一個妓女賺錢。”
她笑得很坦然，似乎已經不再怨恨。
“看不出來吧，我已經做了一百零七年四個二十三天的妓女了。”
一百零七年年……
原來已經一百多歲了嗎？
也難怪會有八境巔峰的實力。
“你為什麼不反抗，你的實力並不弱。”
麵對楚辭的疑惑，馨搖頭溫柔又無助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比你強大的人。”
“況且……”她抓住自己的手，眼眸低垂。
“離開這裏，我又能做什麼呢？一百多年的奴役生活，我已經失去了生活的意義，沒有逃離這裏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