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有些啞然,抿了抿唇後開口道:“不好意思,是我先入為主了,我很高興你讀過大學。”
雖然其實是有點好奇他的真實學曆情況,但畢竟這些問題涉及的方麵太過私人,她就此打住話頭,沒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
嚴峋聞言點點頭,存心氣她似的回了句:“沒關係。”
溫楚:“……”
沒等她想好說什麼,服務生看桌上的菜已經用好,過來撤掉盤子換了下一份主菜上來,兩人隔著一桌的杯碟和正在往主菜上澆的綠色醬汁,場麵一度陷入僵持。
好在再動刀時,溫楚已經理清思路,問他:“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和你交往嗎?”
嚴峋動了動眼皮,應道:“你說。”
“我……”溫楚輕吸了一口氣,在第一時間給嘴邊就要出口的話消音,畢竟這裏是高級餐廳。
頓了頓道:“原因解釋起來很複雜,也不太純粹,但隻要你的表現良好,我會很認真地對待這段……關係,也不會欺騙你的感情,這點你可以放心。”
嚴峋聽到那句“欺騙感情”的話,落在餐桌上的手腕微滯,看著麵前被骨瓷餐碟和水晶杯圍繞著的人,從頭到腳都精致得一絲不苟,結果隻是被包裝進並不適宜的看似聰明的殼子。
溫謹平的獨生女,科世的千金。
到底是誰在欺騙誰的感情啊……
在生出這樣的想法時,他難免感到一絲荒唐,覺得她要不是過分自信的話,就是真的智商不高。
……也難怪總在嚴妤嘴裏聽到罵她的話。
而這位“疑似智商不高”的小姑娘的聲音還在繼續:
“但是呢,畢竟感情是需要循序漸進發展的,晚宴到現在又隻剩半個月,所以到時候,我們之間還是需要適當的配合和……修飾,好在這涉及你現在的專業領域,我對你還是比較放心的。”
話音落到最後,她那雙上挑的狐狸眼直直地看著他,眼睫纖長,又因為表情看起來很真摯,衝淡了不少五官本身的豔色。
嚴峋的指尖微動,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她的斷句是在等自己接話,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勉強應了句:“知道了。”
溫楚輕挑了挑眉,發現自己這種反向逼他說話的辦法還算有效,嘴上繼續補充:
“過兩天我會把已知的賓客名單給你一份,但那並不重要,重點是我跟晚宴的主角關係一般,她又剛好也有了男朋友……所以到時候她要是耀武揚威地領著人跟我們搭話,你也不用太給她留麵子,像現在這樣愛答不理的就很好,明白嗎?”
嚴峋聽出她最後那句話在指桑罵桑,唇角往上揚了揚,回答她:“好。”
倒也難為她在人後還留了一線,隻說她和嚴妤“關係一般”。
溫楚學著他之前那樣不輕不重地“嗯”一聲,以為小男朋友的話已經到此為止。
誰知道這頓飯吃到這裏他還是有點進步的,頭一次主動開口問:“所以你說的目的不純粹,就是指晚宴的事?”
溫楚從他的話裏聽出了那麼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我覺得你挺幼稚”的味道,嘴角一撇,開始在他話裏的挑毛病:“小部分原因吧……但我說的是不、太純粹,說明還是有純粹的部分……”
“比如?”小男朋友現在已經學會給她遞話頭了。
“比如你長得很好看,是我喜歡的類型,我覺得試試也不錯。”溫楚承認得很大方,末了略略一揚下巴,完全昏庸皇帝翻綠頭牌的同款心理活動。
嚴峋被她的自我感覺良好逗笑,垂下眼瞼後,不鹹不淡地誇她:“嗯,很純粹。”
溫楚落在高腳杯上的指尖一頓,聽到這句有點不太爽,明明他當時也很快就答應了交往,除了因為她年輕貌美又有錢之外,她還真想不出別的更“純粹”的理由,他們倆在這兒誰比誰高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