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俏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親她,還有一雙手死死壓在她心口。
她大吃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放大的男人的臉。
“非.禮呀!”她伸手在那人臉上抓了一把,坐起身來。
那人“嘶”了一聲,往後退開,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睛有瞬間的驚愕,唇角勾起一抹懶懶散散的笑。
從嚴格意義上講,不能叫他男人,他隻是個少年,是個非常好看的少年,雖然笑起來很痞的樣子,但身上的校服證明了他是一個高中生。
“小姑娘,人家小夥子沒有非.禮你,是你突然昏倒,他在給你做人工呼.吸,我們都可以做證的。”一個聲音說道。
艾俏愣了一下,慢慢轉動眼珠,發現自己竟然置身大街上,身上穿著和少年一樣的校服,身邊還圍了一群人。
“是的是的,我們可以做證。”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說。
艾俏半天沒緩過神。
她明明是被繼姐氣得心髒病發作進了急救室,怎麼會突然穿著校服出現在大街上?
難道是打了麻醉,意識混亂了?
可是這場景她又覺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經曆過一次。
她緩緩起身,觀察四周的環境,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馬路斜對麵的錦繡飯店。
記起來了,那是2003年的秋天,她讀高一,爸爸曾經在這裏給她過十六歲的生日。
那天不是節假日,她還要上課,爸爸就將地點定在了離學校最近的錦繡飯店。
那是自從媽媽去世後爸爸第一次給她過生日,她滿心歡喜,中午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趕過去,沒想到爸爸卻把那對母女也帶去了,說她們很快就會成為一家人,正好借此機會聯絡一下感情。
她氣壞了,不顧一切地跑出酒店,卻因為太過激動引發了心髒病,暈倒在大街上。
但那次並沒有為她做人工呼.吸的少年,她醒來就已經被爸爸送去了醫院。
艾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撼,對那少年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少年定定地看著她,眼裏有她看不懂的情緒:“你不認識我了?”
艾俏很意外,認真打量他。
他真的很好看,身材高挑,長腿逆天,五官俊逸精致,臉上被抓破的那道血痕給他平添了一抹野性,一身普普通通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像高定時裝,而他本人就是T台上冷傲不羈的超模。
可是,艾俏真的不認識他。
“俏俏,俏俏……”馬路對麵匆匆跑過來三個人,最前麵一個是艾俏的爸爸艾建中,後麵跟著她未來的繼母蔡美鳳和繼姐杜琪琪。
艾俏推推那少年:“你快走吧,我家人來了,我不想他們誤會你。”
少年遲疑了一下,轉身離去。
圍觀的人也各自散開。
艾建中躲避著來往車輛,穿過馬路來到艾俏麵前,扶住她的肩膀焦急問道:“俏俏,你沒事吧?”
艾俏看著他,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時候的爸爸剛滿四十,因為事業成功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難怪蔡美鳳寧願背負小三的罵名,在艾氏家族集體反對的情況下還對他鍥而不舍地糾纏。
艾俏的目光越過爸爸落在隨後而來的母女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俏俏。”蔡美鳳弱風擺柳地走過來,溫溫柔柔拉起艾俏的手,“俏俏,對不起,都怪姨媽不好,讓你生日過得不開心……”
“別碰我,你不是我姨媽!”艾俏用力揮開她的手,卻正好打在旁邊的杜琪琪身上。
杜琪琪“哎喲”一聲,眼淚說來就來:“俏俏,姐姐知道你心裏有氣,要是打我能讓你解氣,你就再多打幾下,姐姐不在意的。”
杜琪琪之前一直跟著姥姥生活,前段時間姥姥病故了,蔡美鳳隻好拜托艾建中幫她找學校,把她接來瀾城讀書。
在此之前,杜琪琪從來沒見過艾俏,隻是聽她媽講過,艾俏就是個被寵壞的嬌氣包,什麼心眼都沒有。
今天一看她這又哭又鬧的樣子,果然是嬌得沒邊。
杜琪琪覺得這種人不需要媽媽動手,她一個人就能對付一打。
艾俏看著母女二人做作的表演,心裏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
換作以前,她是會心軟,會被她們的虛偽蒙蔽雙眼,可現在她不會了。
杜琪琪不是要她多打幾下嗎,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
她咬緊牙關,抬起手“啪啪”甩了杜琪琪兩巴掌。
杜琪琪沒料到艾俏會真打她,躲避不及,白嫩的臉蛋一邊浮現一個紅手印。
但她反應很快,既然挨了,就不能白挨,她沒有捂臉,隻是楚楚可憐地站著,眼淚要掉不掉地對艾俏微笑。
蔡美鳳明白女兒是做給艾建中看,所以她雖然很心疼,卻也沒有吭聲,眼裏同樣泛起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