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不到,一枚瓦斯彈從窗戶滾落進宿舍,“嘭”地一聲爆炸開來,嗆人的瓦斯氣體在並不寬敞的宿舍裏蔓延開來。
我先被嗆醒,費力地睜開一看,慌忙抓起毛巾捂住了嘴巴,同時拿起床下的鋼盤狠命地敲打著鐵床。其實不用我敲打,組友們也都被嗆醒了。
哪裏還能顧得上穿衣服,一個個眼淚鼻涕直流,直朝外躥。
“我想我要死了,要死了!”哈米爾不住地捶打著胸口。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連滾帶爬,出了房門。還有行動慢的,沒有安全退出,其中有兩個人,搖晃著身體朝外掙紮,但剛到門口就栽倒在地。
“我們是不是遭到襲擊了!”哈米爾費力地咳嗽著。我也不知道,機警地看著四周,我看到了抱著膀子陰笑的奧古德利。
“以後,這就是你們的起床命令!”奧古德利猛然大叫起來,“都給我起來!”同時,走到我麵前,“你很英雄,但這不是時候,哈米爾還用不著拉,活著,得靠自己!不過既然你有能耐,去,那邊臂力棒,兩百次!五分鍾後回來!”
我不敢說半個不字,跑到訓練室,老老實實地扳起了臂力棒。
五分鍾後,我回到隊伍,麵前是一個五六十斤重的石塊。
“抱起來吧!”奧古德利依舊吼叫著,他似乎不會用平靜的口氣講話,“負重跑,六千米!”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還沒緩過勁來,又要負重六千米?
“你們不是木偶,是代表你們國家的精英來再次接受選拔的!”奧古德利手足狂舞,“一分鍾後出!”
“見到背過沙袋的,卻沒見過抱石頭的!”我搖搖頭,剛扳過臂力棒,手臂還酸得很。
“陳飛,謝謝你!”哈米爾朝我投來感激的目光,哈米爾隨後大聲地抱怨起來,“怎麼會是石頭,用得著嗎?用沙袋不就得了,無非是訓練體力。”
“當你搶運東西的時候,你麵對的僅僅是貼身的沙袋?”奧古德利怒眼訓斥,“真是受夠了你們這些弱智,趕快給我行動起來,我可不希望這個組有人會被淘汰,丟我的臉麵!”
沉重的腳步聲雜亂地響起來,每個人都憋著一口氣。我用盡了各種辦法,肩扛、臂夾、手抱,有幾次,我感覺石頭已經滑落,就要砸在他腳上,隻好蹲下來。
“懦夫,中國的陳飛,你是東亞懦夫嘛!”奧古德利咆哮著跑了過來,對著我一陣狂吼。
“你個***!”這話,是我在肚子裏罵奧古德利的,我不敢出聲,因為奧古德利不知道通曉多少語言,萬一被聽到,不知道又要遭到什麼懲罰。
但肚子裏的咒罵,給了我一股勁,我瞪著眼站起來,將石頭舉到肩頭,向前跑去。
沒有人能順利完成指令,石頭沉重的像座大山。
“你們就是跪下來,一點一點地掀,也要完成六千米!”奧古德利的命令沒有可以違抗,否則就收拾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