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極必衰,事無例外。強如漢唐,也不過數百年間。
話說大唐盛世,三女亂唐未曾動搖國基,安史之亂,使得盛絕當世的大唐帝國走向衰弱。中唐時期,各地節度使連番叛亂,土蕃、回鶻等趁機侵入。幸皇城不乏明君,社稷常有能臣,撐起萬裏江山,譜寫出一曲曲蕩氣回腸的戰歌。
……
這是一個沒有星月的夜,幹冷的寒風肆虐著西北大地。無論山野城鎮,早已是燈滅人絕,除了風葉聲,再無半點聲語。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例外,在一片漆黑的山野之地,卻有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堡。城堡建在一座不算高的平頭山上,一條較為傾斜的石塊地直通城下。
此時城門大開,火把猶如一條較長的火龍,將內外照得亮如白晝。從較遠處也可看見,有幾百個手持兵器之人,各自騎在噴著熱氣的馬上,圍在數十輛滿載貨物的馬車旁。
這些人著裝頗為統一,一個個身穿長馬袴,在前胸後背還有一層非金屬製作的防護甲。頭帶一頂毛氈帽,麵色紅黑,不像是中原之人,像是外族士兵。
隻有在城門口的十餘人沒取出兵器,在他們前麵之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老者身穿一層齊肩鐵甲,頭帶一頂黃毛氈帽。麵色紅潤,一對細眼掃了眼城外,對旁邊一位光頭中年男子說:
“慕容夫,那些漢奴到沒到糧庫?”
中年男子朝他抱拳行了一禮:“大帥,那些漢奴離糧庫有一段路要走,剛才我去看過,正在趕去的路上。”
在中年男子旁邊還有個魁梧大漢,大漢同樣是全身鐵甲,他坐下的棕色戰馬雙鼻間還冒著熱氣。帶著一絲不滿看了眼中年男子:
“堡帥,兄弟們趕了兩天的路,已經是人困馬乏,不如讓他們進來先休息一下,讓堡裏的兄弟來換一換吧?”
“噶鑫,堡裏的兄弟都睡了,待那些漢奴來,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搬完,到時他們自會得到休息。”慕容夫回敬了他一個冷眼:
“我定秦堡隻有兩千餘人鎮守,全都累下誰來守衛?”
大漢將馬頭調過來,對著他一陣怒吼:
“定秦堡四周都有我土蕃城池,前方更是有重兵把守,河西唐軍會飛過來不曾?糧草已經押到,兄弟們還是不能休息,讓你的手下換一下也不行嗎?”
慕容夫正要說話,一位較年青的將領從馬車隊方向跑來,單腳跪地對老者說:
“稟報堡帥,數目糧草皆無問題。”
老者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將糧草押送到糧庫,完事後準這次押糧的弟兄休息兩天。”
他們剛進入城內,車隊後麵傳來一陣喧嘩。還未來得及退出去查看,一陣驚恐之聲傳來:
“不好,有唐軍偷襲,快來人。”
十幾騎呆住了,隻見後麵火龍隊全被打亂,有些朝前方衝去。山路本就有些傾斜而下,透過他們可以看見,有不知多少身穿盔甲之人,騎著戰馬衝過來,已經和最前方的士兵交織在一起。更有不少士兵朝城門跑來,手裏的刀槍雖在,此時卻成了一點點拖累。
老者呆呆說道:“怎麼會是唐軍?他們怎麼來的?”
“別說這麼多了大帥,”慕容夫朝他坐騎一拍,戰馬嘶叫一聲衝進城內。
“大家不準後退,快隨我迎敵。”
慕容夫飛騎出城,迎麵逃得最快的個士兵驚叫一聲。隻見他手中一把寬背大刀劈向麵門,士兵的驚叫聲還未發完,半個腦袋被劈開,倒下馬去。
“誰敢後退者殺。”
這一舉動驚住了所有要逃回城的士兵,除隨身保護老者的十餘騎追進去,連剛才那個叫的噶鑫大漢也戰馬出城,緊跟隨他朝前方衝去。沒等他們衝近,前方傳來更大的驚呼聲:
“大家快逃,是李晟,李晟帶領的河西唐軍。”
兩人和數十個返回的逃兵趕忙刹住馬,他們已經可以不用衝了,隻見三四百個士兵,許多人帶火把也扔掉,瘋狂朝他們方向逃來。現在可以清楚看見,怕有千騎緊跟在這些逃兵的後麵,一時間刀光槍影,加上很反光的盔甲,帶著一陣令人心寒的殺氣撲來。
衝在最前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國字臉,下巴有綴短黑須。外披一件錦繡皮衣、戴繡花彩帽,手持一把比他還高的八尺陌刀,刀背才能看見些許寒光,其它地方皆被腥紅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