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登尋途(1 / 3)

“您可以叫我玲。”少女特有的甜美嗓音裏,卻添著透人的冰冷。

“玲嗎?我們村好久沒有旅行者來了……”老婆婆盛了一碗湯端給少女,滿臉的皺紋也溝壑不住她慈愛的神情,玲微微低下眸子,接過婆婆遞過來的熱湯,不想再被婆婆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一旦自己把最後這層冷漠的外衣都褪去,那她可能真的會死,會死在她尋找殺生丸的路上,會死在見到他之前……

玲還記得那天……“玲,別跟著我”腦海浮現那個揮之不去的場景,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不要,我不要想起來,就算自欺欺人也好。但這句話猶如夢魘般呢喃著,仿佛還在耳邊,讓玲的不禁把心收緊。

手裏端著從婆婆那裏接過的泥碗,從湯的配料來看,這真是個窮苦的村莊啊!玲抬頭看著老婆婆穿在身上那件破爛不堪的棉服,已經看不清原先的顏色,玲在心中默默地歎了歎氣,不禁又一次意識到了身為人類的卑微,盡管如此脆弱易碎,但仍卻是頑強不息,活下去也許才是人一生中最大的意義。

玲不停地打量著婆婆,從頭看到腳,又從裏看到外,不管怎麼看,麵前的老人也不過是個窮苦又渴望與人交流的孤寡老婆婆,最終對上婆婆渾濁卻慈愛的眼睛,讓心裏玲仿佛被一道暖流襲過,漸漸地把防人的心擱在了一旁,感覺破漏的小屋也有了那麼一點家的味道的攝入,懶洋洋地撒在身上。

“嗬嗬,沒什麼好招待的,玲你別嫌棄。”婆婆擔心玲這樣清秀的小姐,吃不慣鄉下人的東西,自己可是拿出了平時不舍得吃的芥菜來招待她,“不過別看現在這樣,以前這裏也是資源豐富的寶坻呢。”老婆婆說著說著,眼神便向遠方渙散,迷夢,幸福的笑容後緊接著她無奈的歎息,說道:“可是我們得罪了老天啊,他收回了賜予我們的一切,我們的河流,牛羊,安逸。”

玲的臉龐在幾縷陽光的映照下,透著青春的美麗。

“老天是誰?”

玲冷笑著撇撇嘴,“莫非是強盜?”

“玲,這樣大不敬的話……”婆婆緊握了握手裏的拐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臉上的紋理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好象真的很緊張,生怕玲的話會被什麼神靈聽到,再得罪了哪方的神明。

“有些東西,別人是給不了的,隻能靠自己去爭取。”玲不喜歡等待,不習慣坐以待斃,即使她等了,等來的不過是絕望的吞噬。“婆婆,其實隻要你們抬頭,就能看見依然照耀你們的太陽。陽光噴灑著每一個角落,這些是平等的,每個人都一樣,如果黃豆都被壓碎了,就把他們磨成豆漿,如果豆漿賣不出去,就把它們點成豆腐,如果豆腐太多了賣不完,就把他們炸成豆腐幹保存起來慢慢吃,適者生存,劣者殆,強者為王,敗者寇。”

“玲,你是為了什麼而旅行的?”老婆婆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驚異於女孩的獨特,透著和自己年齡不符的堅強。

“為了尋找,我是一顆星星,如果照耀我的太陽偏移了位置,那我就會不停地一直追逐,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發出自己的光芒。”玲笑了,燦爛得令人心暖,嬌豔得令人心妒,純真得令人心淨。

卑微的人類,總是要依靠著外界的條件而存活著,總是要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因為是這樣的我,所以才會被殺生丸大人遺棄吧。玲曾給自己找了無數種理由來作借口,來作為殺生丸遺棄自己的借口,因為她沒從殺生丸那裏得到答案,得到“為什麼遺棄我”的答案。

其實這10年來,玲早已經隱約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過得很苦,居無定所地漂泊,每看到一個人,她都必須提高警惕心,手中緊緊攥著小匕首,但還要對麵前的人微笑。她到處找尋除妖的僧人,道士,向他們詢問西國的位置,不管僧人們厭惡的眼神,也不在乎道士們輕浮的態度,也許,我真的是瘋了。

玲望著窗外,幽幽地想,也許,這就是通往西國的最後一個村莊了吧。

“而且相信我很快就會找到了。”殺生丸那張冰冷俊美的臉浮現在自己眼前,不知道再見到自己時會是什麼樣子呢?喃喃自語,都沒注意到已經久違的笑容又掛回臉頰。

“咦?玲你怎麼了?”老婆婆看著那碗菜湯還絲毫未被玲動過,“怎麼不喝湯還傻笑呢?快趁熱喝吧。”隨著話音,婆婆的目光黯然了一些,她一副了然於心的神情,試探地問道:“玲你……不會是,不會是嫌棄這粗茶淡飯吧?”

“怎麼,怎麼會呢?”玲為自己剛剛的走神臉紅不已,端起菜湯就“咕咚咕咚”下肚了,似乎想用空碗掩飾自己內心興奮,很久沒有過這種悸動了。

她的所有回憶都清晰地刻在腦中,曆曆在目,曾經詢問師傅,為什麼讓她覺得難受的事卻怎麼也忘不了,師傅說誰給你的記憶,就去還給他,於是她開始了她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