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長安無事,安心睡覺!”
隨著更夫那悠長的喊聲,長安城城西大道上緩步走來兩人,一人身著粗布寬衫,左手提著燈籠,右手打著梆子。另一人中年光景,身著一副道袍,凝眉蹙目。
兩人走到大道旁的一個破舊的寺廟前,駐足而談。
“這位道長,”打更夫指指後麵的寺廟,“這便是靈朝寺,寺廟雖破舊些,倒也能遮風擋雨,道長如不願寄住客棧,也不妨在此安身幾日。”
道士作了一輯:“如此便多謝了。”
更夫回了一禮:“道長客氣了。”隨後轉過身,繼續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緩步向前走去。
“吱呀”一聲,那道長推開寺廟大門,跨步邁進門去,待走到寺廟殿中,那道長環顧四周,隻見這寺廟雖久遭冷落,卻並無衰敗之氣,房椽、佛像、地磚,均似常被人打掃一般,清淨無塵。道長心中暗歎一聲:如此還要謝謝那更夫,為貧道找到這麼一個好去處。
道士坐下身來,忽又眉頭一皺,暗自言語到:“我追尋那妖跡,直到這長安城裏,妖氣忽又隱遁,恐有事生。我須得加強戒備,絕不能讓那妖怪若做下奸邪之事。
想到此處,那道士吸了一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之後又平放雙手,微閉雙目,口中喃喃自語,似是在默念道法心決。
月黑風高,鬥轉星移,三更夜裏,整個長安城都陷入了熟睡中,隻聽得遠遠近近的幾聲狗吠。
“啊”一聲慘叫聲暮然響起,在這靜謐的夜裏,顯得尤為淒慘。
道士雙眼一睜,立時起身,打開廟門衝出屋外。隻見城北一角緩緩騰起一朵紅雲,悠悠然向城外飄去。
道士低吼一聲:妖孽。隨後拔出劍來,騰身而上,直竄到兩丈多高,越過層層房屋,如大鷹撲兔般向那朵紅雲飛去。
那紅雲似有所忌憚,見那道士飛來,忽地轉向,左避右閃,迅速向城外飛去。
道士一邊追一邊大喊:“幾日來我追你不著,今日休想再逃我手”。
紅雲也不答話,隻是“喇喇喇”地陰笑著,迅速竄入一片小樹林中。
道士緊跟其後,落入那樹林。此時但見一襲紅布,包裹著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形軀體,兀自立於一排鬆樹前。
那道士默念法訣,手指微光閃爍,又伸手在那寶劍上一點,那寶劍有了法術附於其上,登時光芒四射。道士冷哼道:“妖孽,現形吧。”說罷手腕微旋,挽了一個劍花,正欲飛身而上,卻不料突然從那紅布裏伸出一個血紅色的鉤子,直衝道士麵門而來。
道士閃避不及,硬將寶劍收勢回擋,改攻勢為守勢。
“叮”地一聲,那血色鉤子打在寶劍上,寶劍似有靈動,光芒更盛。那血色鉤子似是頗為忌憚,左右舞動,避過那寶劍鋒芒,同時尋找破綻,意欲攻其空隙。卻無奈那道士將寶劍舞得密不透風,不予一絲可乘之機。
那血鉤攻了多時,依舊無功,便即收了回去。此時卻見在那血鉤鉤尖上,緩緩聚起了一顆大大的紅色的血珠兒,紅得晶瑩剔透,嬌豔欲滴。
道士眼見此景,駭然道:“血雲秘法!”
隻見那血珠兒微微抖動了幾下,便飛速急射過來。
道士立時將寶劍收回鞘中,雙眼微閉,雙唇急動,雙手在胸前緩緩劃出一個大圓,一個幽靈幽幻的太極圖案,漸漸呈現於道士身前。
那血珠兒猶如流星一般,劃過一條鮮紅色尾跡,重重打在那太極圖案上。二者一經碰觸,紅光大盛,青光四溢,相互絞纏在一起。此時又見那道士麵如青珂,口中緩緩念道:“天地無極!”那太極圖案應聲旋轉起來,同時青光更盛,立時便將那血珠兒包裹於其中。那血珠左衝右突,不得而出,竟漸漸越來越小,最後竟化至烏有。
那道士技高一籌,收了太極圖案,圓睜雙目,盯著那紅衣血鉤。卻又見那血鉤鉤尖再次微微顫動起來,紅光閃爍,同時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厲的細音。那道士拔出寶劍,正待上前,卻忽然聽到周圍傳來一陣陣“悉悉祟祟”的聲響。這聲響起初細小,發聲者似在遠處,不得片刻,便即轟然而作,似有鋪天蓋地之兵,已至近前。
那道士心中戒備,細看觀察四周,卻發覺周圍的地麵,樹木之上,均爬滿了紅色的毒蠍子。這滿天遍地的毒蠍子原是為那紅衣人所招來,此時將那道士圍在中央,眼見便要爬到道士的腳上,那道士卻不害怕,扭過頭看著紅衣人,冷哼到:“原來是一隻蠍子精,追了你數日,今天才知曉你的真麵目。隻是你這點雕蟲小技,卻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