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臻淡然一望,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來:“自然不是。”
她話音剛落,顏水宮人已經紛紛亮起兵器,頓時殺機四現,被圍之人俱是冷汗涔涔。他們經曆的實戰畢竟不多,這樣的生死關頭更是少見,遂少不得膽戰心驚。
況靖安也拔劍出鞘,劍指顏臻道:“縱是第一殺手組織,也不可隨意殺人!你今日之作為,他日必得報應!”
顏臻冷然笑著,素手輕輕一揮,又有兩人斃命於那不知名的暗器之下。隻聞韓延熙哈哈大笑,不知何時已經從車內走了出來,指著楊闕道:“你想這樣就控製老夫,還嫩了些!”
楊闕倒抽一口涼氣,隻見四圍之人突然間麵色變了,手裏的兵器也掉轉方向指向了她。她第一反應是去看況靖安,見他也是一臉驚異之色才稍稍放下心來。
臨陣倒戈的大約有三分之二的人,這樣的局麵就不是楊闕所能控製的了。況靖安眉頭輕輕蹙起,啟唇低聲道:“楊小姐,是我害了你……早聽說有了叛徒,我開始還不相信,準備回去再處置的……依現在的情形看來,是我連累了你。”
敵人再多,武功再強,終究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心浮動,曾經最相信的在最關鍵的時刻全變成了敵人,才讓人不由自主地心驚膽顫。
他待下不薄,卻遇上這樣的結果——單是自己犧牲還好,若是連累了旁邊這位北盟主至親之人,死了以後可能連名節也不會有了。
楊闕握住他的手,努力抑製住心裏的恐慌和激動,口裏勸慰道:“你不用擔心,我知道,這樣的局麵,也不是你內心所想。”
況靖安從不以大俠自詡,此刻心底卻無比的澄明。隻見他緊握佩劍,麵色陰沉,顧不得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步一步地朝一個倒戈的手下走去:“徐天崇,我本來還說這次就退位,現在你想都別想。顏臻,你隻要讓我殺了他,我就把隆盛錢莊的掌門令牌給你。”
徐天崇仰天狂笑,睥睨環視四周:“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這個實力嗎?”
顏臻莞爾一笑:“我本想著待他交出令牌後就將其殺死,你現在若能替我行了此事,奴家自然感激不盡。”
“若不論詭計而單論實力,我自然勝算九成。”他抱拳朝顏臻道:“謝了。”
“前輩家事,當請自便。”顏臻躍下十字劍意,神似饒有興味。
況靖安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朝徐天崇望去,突然大喝一聲拔身躍起。顏臻身形微旋,轉眼挪至楊闕身前,寒光灼灼的劍尖斜指向她,冷然道:“我知道你恨我,既然如此,今日就當做一個了斷。”說話之間手上並不空閑,而是直接向她發起進攻。楊闕從未有過與這傳說中的第一殺手過招的想法,當下冷汗涔涔,顫顫地舉起劍來。
計擒韓延熙,是她謀算已久,勝券在握的事情,沒想到卻在即將成功的時刻被顏水宮的人全部攪亂了。信心百倍的她並沒有一星半點迎敵的準備,就連隨身攜帶的武器白綾也被遺忘在馬車上。當下無法,隻能接過一把別人遞過來的劍,草草用來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