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再說話了……”隨著嘴唇的翕動,一條細細的血線自口中流出,杜秋微見彩藍這個樣子,嚇得不知所措。隨身的手帕找不到了,她情急之下用衣袖替彩藍逝去血跡。彩藍又咳嗽起來,一大口血吐了出來,噴濺二人衣衫上滿是血跡。
“彩藍……”和子卿捂著眼睛,極為懊悔地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傻,居然替我去擋那一劍……”
彩藍眸中光彩一閃,又黯淡下去,想說什麼卻被突然襲來的咳嗽堵住。血跡噴薄而出,怎麼也忍不住。
杜秋微這才反應過來:“我,我去找大夫,你再忍一下,忍一下就好。”她不知道彩藍的傷到底有多重,可是她怕血,一見到血跡,就禁不住全身僵麻戰栗。
彩藍搖搖頭,房門忽地被人推開。玄色衣衫,黑色布鞋,來人雖然還是一貫冷漠的麵色,腳步卻有些急促。南宮高大的身影立於床邊,投下一條深色的陰影,他的語氣不急不慢,仿佛事不關己:“怎麼樣了。”
眾人還沒說話,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進來:“彩藍,聽說你被人打得摔了好幾個跟頭,都撞到牆上去了——你還活著吧?”
段菲菲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言辭雖然讓人聽著有些不舒服,關懷卻是顯而易見的。
彩藍止住咳嗽,苦笑道:“還活著。”
“那就好。”段菲菲舒了口氣,“對了,我房間裏有金瘡藥,我去給你拿過來,你等一下啊。”說罷風風火火地又跑了出去。
彩藍抬頭看了一眼南宮,又隨即低下頭去:“我沒事。”
“是誰傷你的?”南宮的話裏聽不出喜怒。
彩藍愣了一下,嘴唇翕動,定定地看著他,卻什麼都沒說。
“誰?”他又問了一遍,蹲下來,伸手搭上她的脈門。
“顏雪。我接了她一劍,沒有還手,讓您失望了。”彩藍抿唇低首,輕輕地道。
南宮看著她從肩頭切下的劍傷,沒有多說什麼,緊緊握住她的脈門,闔目低語。隻見彩藍本來沒有血色的臉上由白轉黑,哇地一聲,夾雜著血塊的黑血嘔了出來。她大口大口地吐著血,艱難地呼吸著,過了好久,終於沒有了知覺,暈了過去。
“一聽說你們受傷,我們就趕回來了,沒想到傷的這麼重。”段菲菲撇撇嘴,邊走邊道,“楊闕姐姐也受了傷……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啊,說要提前回來,感情是提前回來打架的啊。哼,在擂台上不好好打,跑到客棧來鬧事打架,你們啊……要是沒我,官兵早把你們當暴民抓走了。你們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和子卿低頭默想了一會兒,終於道:“昨日聽說有人會攪亂會場,我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印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錯綜複雜,你還是不要知道了吧。”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都答應你了,讓人護送秋微姑娘,你還是不讓我知道。我答應北盟主的……”言辭及此突然止住,仿佛是什麼說漏了嘴,她連忙掩口噤聲。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要知道,那些人追殺的對象是否真的杜秋微。”和子卿看著杜秋微,語氣真摯,“所以將她作為誘餌,引蛇出洞。可惜我沒有料到,清月山莊莊主林飛絮居然在那裏,楊闕慌了陣腳,沒有保護到她,我與彩藍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顏水宮的人已經將客棧包圍,我準備突圍,顏雪朝我們攻過來,彩藍用身子抵擋了一劍,我也受傷不能站起來。這次幸好有涵承山莊楊莊主的幫助,才使得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