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刀砍下去,黑衣人卻見不到彩藍的蹤影。忽然覺得後頸一涼,樹葉已經割破了他的脖頸。可樹葉畢竟是樹葉,彩藍盈滿內力的一擊已經讓樹枝斷為兩截。懷裏已經沒有袖箭,她連忙甩脫敵人,往與和子卿相反的地方逃脫。
那幾個黑衣人也有受傷,卻越戰越勇。杜秋微雙腿顫抖幾乎走不動路,看來娘說的對,江湖上的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動不動就要殺人見血的。和子卿要是死了,就是被她連累的啊——杜秋微心裏如刀割般揪痛。忽地有人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杜秋微。她動蕩不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仿佛就要出來了一樣,胡亂地做著無濟於事的掙紮,喉嚨裏卻一個字也發布出來。
和子卿見她被抓,心裏焦急,又被人在後背削了一刀。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道旁粗大的樹幹上跳下來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呔!你們這幫暴民賊子,居然殺人放火,劫掠良家男女,本女俠今日要為民除害!”
杜秋微來不及想這年頭江湖上的人怎麼都那麼偏愛黑色衣服,一聽到她說“殺人放火”,不由得聯想起方才客棧著火的事情。難道說,這些人是早就潛伏好的,就是要放火逼他們出來?
黑衣女子說話間從樹上躍下,趔趄了幾步終於站穩。她在樹上的時候頭上還戴著黑色的幕離,遮住臉孔和脖頸,躍下時力道不穩,風把頭上的鬥笠掀翻,露出很精致的一張麵孔來。她生的甜美清新,年紀不算小,約莫雙十年華,英姿勃發的樣子讓人一見就歡喜起來。
攬住杜秋微的那黑衣人不禁一愣,隻見那女子嘻嘻一笑,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根長索,刷地甩在他的臉上。他連忙撤手,杜秋微隻覺身子一輕,原來是被那黑衣女子淩空抱起。她的身上有種軟軟的馨香,杜秋微想起父親從前進過這樣的貨,知道這是一種很名貴的香料,通常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用得上的。
那黑衣女子放下杜秋微,甩手扔給彩藍一把匕首,合力之下將那些黑衣人打得狼狽而逃。看著他們逃走的樣子,黑衣女子哈哈大笑:“膽小鬼,還沒問本女俠的名字,就跑這麼急轉世去了!”
和子卿走到她麵前,抱拳一禮:“謝謝方才女俠出手相助,敢問女俠名號?”
“名號?”黑衣女子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還沒想好呢。喂,你不要這副表情嘛,女俠的名號是江湖地位的象征,可不能隨便亂起的。嗯,我叫楊闕。”
“謝楊姑娘搭救,和子卿改日定將報答。”和子卿絞盡腦汁,也沒想起這個人是誰。武當被滅門後,他就離開江湖準備子承父業做一個商人,沒想到幾年不入江湖,許多人他都不認識了。
也罷,就當她是一個無名小輩好了。既然被人搭救,豈有不感謝之理?和子卿建議去附近的酒樓一聚,得到楊闕的極力支持,於是四人暫時駐留江夏,準備歇息幾天在啟程去武當。
路上,杜秋微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客棧著火是那些人所為的?”
楊闕一愣:“客棧著火?你是說那場火真的是這些人放的?殺人放火,謀財害命,我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小毛賊,他們是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