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神經病呢!還敢罵我。”婷芬看著逐漸走遠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冤,竟然被那個脫窗男罵神經病,她惱怒地朝他消失的方向猛做鬼臉,隨即才想到手上要送的花,連忙急急趕路。
一早就被人罵神經病的滋味很難受,所以當婷芬回到店裏時,仍是一臉氣呼呼的模樣。
“婷芬,是誰惹你生氣?”忙著包裝花束的葳欣看她雙頰氣鼓鼓的樣子,心想著那個讓她生氣的人是否還安然存在,因為她向來很難得生氣,所以會讓她怒不可遏的人,絕對是那種吃了熊心豹子膽,或是已有輕生念頭的人。
“一個脫窗男,要是再讓我碰見,保證讓他吃不完兜著走。”婷齜牙咧嘴地吼道。
“當心皮膚加速老化,方才有位客人要我們代送花,我忙得沒時,恐怕得麻煩你跑一趟,花束我已經弄好了,就在冷藏室裏。”
“沒問題。”氣歸氣,婷芬還是記得要工作。
“還有,幫我看一下客人交代的小卡片有沒有放進去,地址就在俊安上班的公司。”葳欣提醒道。
“九十九朵紅玫瑰?”婷芬拿出鮮豔欲滴象征熱情的紅玫瑰,仔細檢查她所說的小卡片。“哇!這恐怕是我見過最肉麻的話了。”婷芬誇張地說。
“Metoo。”她的話讓葳欣深有同感。
“葳欣,我去送花嘍!要我順道帶點什麼給你的阿那答嗎?比方說一句‘我愛你’我也可以幫你帶到。”
“婷芬,你又來了,每次都欺負我。”葳欣和陳俊安交往已有很多年,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穩定中求發展。
“我沒有啊!要是欺負你的話,待會兒就有人會跑來跟我算帳。”婷芬意有所指地說道。
“才不會呢,婷芬,莫非你又要爬摟梯?”葳欣知道她的怪癖,一個二十世紀裏最不相信電梯的人。
“當然,我寧願爬八樓的樓梯,也不願意搭那種毫無安全感的電梯,把自己生命交給一個小小的封閉空間,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萬一它突然卡住或者停電的話,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婷芬潔白的牙齒還嚇得直打顫。
“但大部分來說,它是很方便的。”葳欣試著想消除她對電梯的恐懼感。
“我寧可多做運動。”對於電梯這種東西,婷芬消除不了心中的擔憂。
“但這束花很重,你負荷得了嗎?”
“沒問題,你忘了我擁有可以比擬女戰士的強大力氣嗎?”說著,婷芬還做出神力女超人的招牌動作。
“瞧你把自己說成什麼。”有時她的搞笑會令葳欣不禁懷疑起她的年齡。
“這個夏學耘是何方神聖啊?會是阿安最崇拜的老板嗎?那個偉大的製作人?老是聽阿安吹捧他有多厲害,在演藝圈很受歡迎,許多人都跑來找他製作戲劇、拍廣告等等,還組了個經紀公司。”婷芬邊翻著卡片上的字句,邊喃喃說道,她常常聽陳俊安說非常崇拜夏學耘這個老板,對他佩服不已,幾乎已把他神化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俊安嘴上成天就掛著夏學耘的偉大事跡,看樣子他不僅受人崇拜,還非常有女人緣。”這個Ca是葳欣接的,訂這束花的人是個聲音非常妖嬈的女人,還指明她們一定要親自送到夏學耘手中。
“寫什麼愛他生牛世世、至死不渝,人都死了還愛什麼愛呀?”婷芬叨念著,她最討厭那種不切實際的東西。
“婷芬,你真是一點浪漫情調也沒有,千萬要記得,一定得交到夏學耘手上才行。”葳欣再次提醒道。
“寫這種句子的女人真的會有多浪漫嗎?很令人費疑猜,我就趁今天一睹夏學耘這個人的廬山真麵目。“葳欣,你也許可以效法這個女人,給阿安熱情的問候。”
“我才沒那麼無聊呢!”
“是哦!真的不心動嗎?”
“快走!”葳欣幹脆把婷芬給轟出門,省得她繼續羅唆。
“好啦!拜拜。”
婷芬出門後,開著紅色的小貨車,在台北擁擠的街道中努力往目的地行駛著,所行駛路線恰好是任何時間車流量都很大的道路,車子走走又停停,她討厭這樣的白浪費時間,索性在一個交叉口右轉,情願繞點遠路,省得跟一大堆車子玩烏龜競走的遊戲。
夏學耘駕著白色敞篷車專挑車輛較少的街道行駛,高速行駛中的他一臉優閑自在的模樣,看來十分享受這種速度感及微風輕拂在臉上的感覺,儼然已把開快車當成紆解壓力的方法之一。
帶著墨鏡像個十足大明星模樣的夏學耘,突然耍帥地來個右轉,差點讓直駛過來的紅色小貨車給撞上,他的恣意而為馬上引來一陣尖銳的喇叭聲。
驚魂未定的婷芬嘴裏發出一陣咒罵聲,暗忖,就算是不想活了,也犯不著找她當同伴呀!嚇得她雙手差點離開方向盤,造成另一個險象。她盯著前頭駕駛白色敞篷車裏那個罪大惡極的男人,憤怒地想,真是騷包兼頭殼壞掉,也不想想台北是處在什麼空氣下,居然還自以為瀟灑地開著敞篷車呼吸汙濁空氣?
經過一個紅綠燈後,婷芬打算超越那輛老是在她麵前晃來晃去,顯得十分礙眼的白色敞篷車。
擋在她前頭的夏學耘好像知道她的用意,故意把車子開在路中間,阻擋她想要超前的念頭。
皺起眉頭的婷芬生氣了,心中怒想,他以為他是誰呀!這條路是他家開的嗎?還公然挑釁她的開車技術?要比快、狠、準誰不會,她踩足油門準備跟他比個高下。自己的駕車技術可不是亂蓋的,但那個故意解開三個襯衫鈕扣,露出給實胸膛的男人似乎存心想跟她一較高下、互比技巧,始終隻讓她跟在後頭,居……居然還自認瀟灑地轉過頭對她拋個媚眼?
這個狂得二五八萬的臭男人想運用男色來迷惑她?等個一百年再說吧!婷芬一點也不買他的帳,隻覺得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有點麵熟,卻又記不得是在哪邊見過。
夏學耘透過後照鏡,大略猜出紅色小貨車裏的駕駛是位女性,但因為戴墨鏡的關懷使他無法看清楚她的長相,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她的開車技術居然很不賴。
他們在台北街頭公然飆車,過度招搖果然立刻引起路旁交警的注意。
夏學耘所駕駛的那輛性能優越敞篷車自然不怕警車追趕,而婷芬那輛隻是二手的小貨車,因為保養相當好加上開車技術好的關係,所以依然把警車甩得老遠。
也因為如此,想一爭開車技術長短的兩人降溫了,在下個路口時便各自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