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梁宣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裏。
「媽,琉昉呢?」
「他去公司實習了。」家裏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情,梁靜雲心情也不佳,她拍拍椅子示意兒子過來。
「梁宣,你告訴媽,你跟琉昉是認真的嗎?」
衛梁宣苦澀地笑了笑,他已經分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現在琉昉鬧出這件事,家裏的氣氛一時之間是無法平靜了,你要不要乘機再想清楚跟琉昉的事情?」說穿了,梁靜雲就算嘴巴上讚同,心裏依然無法認同兩個男人的感情,她終究希望兒子能走回正途。
「媽,我對琉昉是認真地。」
梁靜雲搶道:「可是他現在跟你同學有了孩子,而且琉昉現在正麵臨關鍵的時候,他父親不會讓這醜聞浮上台麵的,他們兩人勢必會結婚,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媽,別替我操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
梁靜雲滿臉擔憂地望著他。「阿宣,媽是很認真問你,萬一琉昉真的娶了你同學,媽希望你要徹底放棄,懂不懂?」她要保護自己的兒子,又要維係這個家的和諧,著實感到十分吃力。
「我懂。」他再明白不過了,「若他們真的結婚,我會退出。」
「阿宣,你會怪媽嗎?」她是不是又犧牲兒子的幸福了?
「媽,我清楚妳是為我著想,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莽撞行事。」
「阿宣,你從沒讓媽擔心過,隻是這一次……」
「媽,別再說了,我很累,想先上樓休息,幫我留晚餐,我餓了會自己下來吃。」
看得出兒子的疲憊,梁靜雲也不再多話。「好吧,你先上去休息。」
留在客廳的梁靜雲不免開始心煩,事情為何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要到何時,才能還給她一個平靜的生活?
砰的一聲,大門應聲打開。
站在客廳裏的梁靜雲嚇了一大跳,「琉昉、堂成,發生什麼事了?」
衛琉昉沒有回話,隻是徑自回頭說:「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會娶方雅沁!」
「她有你的孩子了!」衛堂成一再強調這項事實。
「哈!」衛琉昉諷刺性地一笑,「要是每個女人都懷了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就要娶全天下的女人呢?那這樣的話,我恐怕就會有不少『阿姨』了。」他故意惡質地瞥了梁靜雲一眼。
「琉昉,這是你對我應該有的態度嗎?」衛堂成氣得揚手揮落一隻價值不菲的花瓶。
再度是砰的一聲,高價位的花瓶瞬間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
衛堂成目光炯炯地直瞪著兒子。
梁靜雲嚇得臉色發白,她從未見過這對父子同時發脾氣的模樣,以前都是衛堂成說,衛琉昉照做便是,今天衛琉昉卻一反常態地氣憤響應。
是為了阿宣嗎?
「這隻你費盡心思才買來的花瓶,現在也讓你不屑一顧了嗎?」衛琉昉冷冷地質問。
「別跟我討論花瓶,我要討論的是你的將來!」他是如此為兒子著想,沒想到他卻不領情,當真要氣死他。
「我的將來?哈!我都幾歲了,你現在才來跟我談將來、講父子情分嗎?我告訴你——太晚了!」他忍氣吞聲多年,求的並不是衛家的企業,他要的是自由的人生!
「你!」
梁靜雲擔心丈夫的高血壓,連忙上前勸阻,「琉昉,你父親有高血壓,你就別再讓他生氣了好嗎?算是阿姨拜托你。」
衛琉昉眸光驀然一緊,怔愣住。
他一直都不曉得父親有高血壓的毛病,他的身體不是沒病沒痛嗎?
衛琉昉頓了一會兒,決定讓步。
「總之,老話一句,我不會娶方雅沁的!等她把孩子生下來,驗過DNA後,我們再來談吧。」衛琉昉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忿忿轉身上樓。
「琉昉!」衛堂成叫住欲上樓的兒子。
剛剛他清楚感受到兒子的退讓,曉得他是在乎自己的身體,忽然之間,他覺得安慰了些。
或許他們父子關係並不親密,但他依然相當疼愛這個兒子,也曉得他一直都在適著適應衛家的生活方式,對於琉昉,他有太多、太多的歉意,卻不知該如何彌補,隻能幫他安排未來,讓他無後顧之憂。
「爸,我不想讓你的血壓又升高。這是我的決定,如果你硬要逼我妥協,就是想把我逼走!」留下一句有威脅性的話,見衛堂成不說話,衛琉昉便上了樓。
「唉!」衛堂成重重歎了一口氣。
梁靜雲把他扶到沙發上。「別氣了,兒子總會長大的,也會有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們再也無法管了。」
「我是為他好。」
「哪個做父母的不是這麼想呢?」她也是,但她的兒子同樣不領情啊!
***
從父母那裏聽到衛堂成轉述衛琉昉的話,方雅沁按捺不住地獨自前來衛家找衛琉昉。
她愛衛琉昉,非他不嫁!
「衛伯母,請問衛學長在嗎?」
梁靜雲招呼著她,「他在二樓,我去叫他下來,你再稍等一會兒。」
「謝謝衛伯母。」方雅沁乖巧地坐在客廳等候。
約莫五分鍾之後,衛琉昉獨自走下樓。
見到方雅沁,衛琉昉的臉色一如以往,似乎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特別顯現出不悅,方雅沁直覺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心中不禁又燃起希望。
「衛學長。」
衛琉防沒有應話。
「衛學長,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方雅沁開門見山地說。
「哼!誰能證明?」
「我啊,我可以證明!」方雅沁急切地替自己辯白:「我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那天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妳確定真的是我的?等到孩子生下來,驗完血,我們再來討論真假。」
他不相信方雅沁、不相信記憶,隻相信科學。
一聽到衛琉昉說要驗血,方雅沁臉色倏地刷白,她抱著自己的肚子嚷著:「你、你怎麼能懷疑我的清白?我那麼喜歡你、那麼愛你,你怎能這麼殘忍?」
「哈、哈!」衛琉防聽完她的話,狂笑不已。
力雅沁被他狂妄的笑聲嚇了一跳。
衛琉昉神情轉為冷漠,冷聲道:「方雅沁,妳當我是傻子嗎?就算那天我喝醉,難道妳也醉了嗎?不過是一門之隔,受到我的騷擾,難道妳不會大聲喊救命?哼!」他惡意哼了聲,目光帶著鄙夷地看著她,「我看那天根本就是妳設計好的,故意讓我喝醉、故意讓我躺在妳家的客房,然後故意——爬上我的床,我說得對不對?」
衛琉昉的聲音及眼神都含有濃濃瞧不起的意味,讓方雅沁很受傷。
「學長,我隻是喜歡你而已……」她真的隻是喜歡衛琉昉,「所以我才沒有喊救命,因為我真的喜歡你啊!」所有的行為都是她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