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進行向軍旗告別儀式第一項，迎軍旗。”
杜若麵無表情的矗立在隊伍裏麵，靈均何嚐不是，自從上次電話後她們再也沒見過，再也沒聯係過。
看著首長辦公室門前左邊那棵榕樹上麵，還有幾片枯黃的葉子隨著高原的寒風胡亂飄蕩，時而一片從那鮮紅的“2012年老兵向軍旗告別儀式”的橫幅前飄下。
下一刻，就是卸軍銜。
參謀長走到靈均的跟前，搖了搖頭：“多好的苗子。”
靈均絲毫不動的站在那裏，感受著軍銜最後幾秒鍾的停留。
“最後一項，送軍旗。”
軍歌回響在靈均的耳邊，這聲音是那麼的有力，那麼的嘹亮。
“向軍旗敬禮”。這是最後一個真正意義的軍禮了，不，或許在上一個迎軍旗時的禮才算吧，現在兩肩空空的怎麼算呢。靈均抬起仿佛千斤重的手，仿佛回到了新兵集訓時那舉了一個小時的手。
告別儀式結束了，回到排裏。排長擁抱了一下靈均，給他掛上了條白色的哈達。那群剛剛晉升的上等兵依依擁抱靈均。
靈均同戰友們走到院外的軍區大操場，來到毛主席塑像下紛紛合影，可靈均好像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她的出現。拍完照，靈均一個人走在被兩旁整齊高大梧桐掩蓋的路上，不停飄落的梧桐葉不時的和靈均擦肩而過。熟悉的道路，卻隻有他一個人在行走，她卻遲遲未出現。
杜若此時已經坐在了回集訓隊的車上。
“杜若，給大家起一首歌。”
杜若看著車外，眼睛仿佛有些濕潤。
“杜若。”集訓隊長拉大嗓門。
杜若這時回過神來，旁邊的靜雅用手肘頂了頂她：“起首歌。”
“額，軍號嘹亮，一起唱。”杜若有點驚慌失措。
車開到營門前，執勤兵向軍車敬軍禮。執勤兵的軍姿挺拔有力，不愧也是軍院的一道亮麗風景，可是在這個崗台上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靈均也準備回到院內，軍車從他麵前經過，他慣性的抬起手準備敬禮，可抬起了一半又放下了。這或許是他兩最後一次離得這麼近吧，可惜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外。
“杜若，那不是他嗎？”旁邊有戰友說道，“他怎麼也退了啊？”
杜若仿佛沒聽見，繼續她的發呆，等他回過神來時，隻留下了一個背影給她。軍車開過帶起片片黃葉。
晚上排裏準備了告別酒，一個個歡喜的言談著，時不時的提起退伍的事，安靜片刻後又被另一個話題換取。
“班長，杜若來了。”執勤的副崗哨兵進來說道。
突然一陣安靜，“叫她進來啊！”排長看了一眼靈均。
她進來了，靈均說道:“杜然，你怎麼來了。”
杜然沒說話，大家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杜然，然後眼光齊刷刷的掃到靈均身上。
“到現在為止，我們還真是分不清誰是杜然，誰是杜若，靈均，你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分清她倆的。”排長故意好奇的問道。
“情人眼裏出西施，班長隻認西施，所以不就好區分了嗎？”文剛大咧咧的說道。
“怎麼說話呢？人家杜然就比不上西施啦。”排長說道。
“好，說錯了，我自罰一杯。”說完文剛端起酒杯咕嚕咕嚕的幹完一杯。
“來往那邊擠一擠，給人家留個位出來，總不能讓人家站在吧。”大飛說道。杜然挨著靈均坐下。
大家繼續喝喝，笑笑。
“你能幫我拍張照嗎？”杜然不好意思的對旁邊的文剛說道。
“我來吧，我坐在你們對麵，好拍一點。”小東站起身來，接過手機。
拍完照，杜然接過手機：“你們慢慢吃，我還回一趟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