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花?”
找了個寶特瓶剪開充當花瓶,悅琪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花放好,直到天嵐從她背後冒出一句,她才發現外出的他不曉得何時回來了。
她轉身朝他甜甜一笑。“不就是你請花店送的嗎?謝謝,我真的好高興喔!”
“啊?”天嵐一頭霧水。“我沒有送你花呀!”
她愣了一下。“不是你送的?真的嗎?”
“想也知道我不可能把錢花在這種看個幾天就變垃圾的東西上吧?”他說著,拿起花束看了看,裏頭果然附了張小卡。“這裏有署名。白若望,誰啊?”
白——
慘了!原來是姊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
“看來是你認識的男人?”他的語氣裏難掩醋意。“這個最新追求者又是誰?同學還是同事?”
天嵐從她脹紅的表情就確定她認得這個男人,可是兩人交往的事隻瞞著她姊,在她朋友、同事圈裏早就是公開的事實,哪個白目男竟敢送花送到他家?存心挑釁是不是?
“是……”
悅琪猶豫了一下,明知相親的事他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但是更擔心一旦說謊被戳破,反而會引起更大的誤解,隻好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你姊對你還真是不錯。”天嵐語帶酸意地說:“果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姊嫁入豪門也不忘幫妹妹找一個有錢小開,姊妹倆一起麻雀變鳳凰,一輩子吃穿都不愁。”
他的嘲諷讓悅琪聽來十分不舒服。“你誤會了,姊不是因為對方有錢才要介紹給我,是她打聽過,確定對方品性不錯才——”
天嵐冷冷地打斷她。“品性不錯又有錢,而且還會送花討女人歡心,聽起來真是不錯的對象。怎麼,是不是後悔太早跟我告白了?”
“我才沒有!”
“就算有也沒關係。”曾經受傷的自尊讓他鬧別扭,口不對心地說:“我們又沒有婚約,都有權利多看、多比較,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分手,和豪門小開交往,盡管直說,我無所謂。”
“無所謂?”這三個字,深深剠痛了她的心。“意思是,有沒有我,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是嗎?我對你而言是可有可無的人嗎?”
他蹙眉。“我沒那麼說。”
“但我聽起來就是那個意思!”
“隨便你怎麼想。”他不想跟她吵,轉身就要離開。
“因為是我倒追你,所以你一點也不珍惜我的心意嗎?”
她上前攔住他,隱忍許久的埋怨與疑惑也在此時爆發出來了。
“我跟有錢人相親又怎樣?你不也是到現在還跟你的前女友見麵?其實你還喜歡她,所以找借口跟我吵架,想跟她複合吧?”
他沉下臉。“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又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有什麼好說的?就當一切是我自作多情好了!反正我對你而言什麼也不是!”
悅琪哭著跑上樓,天嵐聽見房門砰地關上,聲音響亮得整棟屋子好像都震了一下。
“是我說得太過分了嗎?”
他煩躁地扒了扒頭發,想想好像真的是自己一聽見女友有追求者,便反應過度了。
唉,看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句話果真不假。
即使自己也算身價不凡,還是擔心一旦出現更富有的追求者,悅琪便會棄他而去,心思一亂,嘴巴就變刻薄了。
“等她氣消一點,再去道歉好了。”
隻是他沒想到在氣頭上的悅琪一賭氣,沒跟他說一聲,便收拾行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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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悅琪不見以後,天嵐發了瘋似地在外頭找了一夜,直到她的好友蜜蜜偷偷打電話通知他,他才安心了。但是他趕去蜜蜜家接悅琪,卻吃了閉門羹,悅琪氣得連見都不願見他一麵。
一肚子悶氣的他,也不管已經是半夜三更,就這麼衝到好友家,硬是把沈於美夢中的元毅風挖起來聽他訴苦。
“……你說說看,明明是她瞞著我去跟別人相親,我連生個氣都不行?這有道理嗎?”
毅風打著嗬欠,看著一進門便開了他的名酒,還邊喝邊發牢騷的天嵐,又無奈又好笑。
“世上沒道理的事可多了!”他半開玩笑。“我竟然交到一個連灌醉自己都舍不得花錢,大老遠跑來我家喝酒的損友,你說說看,這世上還有道理嗎?”
天嵐有些醉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你這沒義氣的家夥,眼裏隻有錢嗎?一瓶酒能值多少錢?錢我多得是!你再給我拿一瓶來,我付你一百萬!”
“先生,你當我這是酒店嗎?”毅風一把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借酒澆愁是沒用的,你給我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
看他眼神開始渙散了,還說自己清醒?毅風也不囉嗦,倒了杯水往他臉上潑——
“你做什麼?!”天嵐還真的清醒了幾分。
“做什麼?跟你講道理!你跟我裝酒瘋又有什麼用?這件事本來就錯在你,把女朋友氣跑也是你活該,還好意思來找我訴苦?我要是悅琪她姊,也不想讓妹妹跟著一個好像整年無所事事,搞不好坐吃山空的無業遊民在一起。”
毅風去拿了條幹毛巾丟給他,繼續說:“要怪都得怪你自己裝窮裝上癮,到現在還不跟悅琪坦白實情。你會跟悅琪說那些話,其實也是想試探她會不會真的拋棄你吧?你還在擔心她會是第二個王予薇,對不對?”
天嵐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所以我才說你是活該,自找苦吃嘛!”毅風忍不住瞪他一眼。“我公司裏不乏優秀的青年才俊,年輕貌美的悅琪難道沒人追?但她還不是選擇了你這個愛裝無業又愛錢的怪胎?你再不跟她坦誠以對,小心人家一氣之下真的跑去跟那個小開交往,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那我該怎麼辦?”他果然開始緊張了。
“怎麼辦?”
毅風瞅著他,賊賊地笑——
“嘿、嘿,花錢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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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哭了一整晚沒睡,但責任心重的悅琪並未請假,照常去上班。
午休時間,詠晴「受人之托」來看看悅琪。一進總務處,便瞧見她一個人無精打采地站在玻璃窗前發呆。
“嘖、嘖,你那雙熊貓眼是怎麼一回事?”詠晴故意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姊……”
一見是她,悅琪忍不住便將滿腹委屈一股腦兒地傾吐,說著說著又濕了眼眶。
“嗯,我明白了,天嵐那家夥的確是太過分了。”詠晴皺眉,故作一臉不爽。“一個大男人吃醋吃成這樣子,實在是太丟臉了!擔心你被搶走就老實說嘛!說什麼無所謂?真是打腫臉充胖子,有夠蠢的。”
咦?
原本在悅琪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突然間風幹了。
“吃醋?他那麼說不是不在乎我、不愛我嗎?”
她是這麼想,所以才哭得好慘,蜜蜜嚇得守著她一夜,就怕一不注意她會想不開。
詠晴不解地反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是我倒追他的,他到現在都沒有親口說過愛我,沒有送過我花,連電影都沒有看過一次,有時我不禁懷疑我們到底算不算是在交往?”
悅琪垂下眼睫,幽幽地說:“會擔心的人應該是我吧?他好像還有跟那個美豔又有氣質的前女友保持聯絡,所以我一直很不安,害怕或許他心裏其實有破鏡重圓的念頭,懷疑他或許喜歡舊愛勝過我。”
“如果他真的想吃回頭草,那種笨蛋不要也罷!”詠晴故意說:“老實說,天嵐那個人的確是又窮又不懂浪漫,根本一無是處,更不是個好情人。既然有更好的對象出現,你不如幹脆考慮放棄他,嫁入豪門當少奶奶,那樣不是比跟無業遊民在一起好得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