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真的被趕出去,悅琪隻好乖乖聽命,有些無聊地看他上樓換了套衣服再下樓,然後出門。
“唧——”
悅琪正在奇怪這麼早藥局還沒開門,他要出去做什麼,就聽見庭院裏傳來電鋸啟動的聲音。
“簡大哥,你要做什麼?”她好奇地開門出去,看他正拿著電鋸爬上樹旁的鋁梯。
“鋸掉一些樹枝。你不是嫌屋裏光線不夠,太暗了嗎?反正就像你說的,工具都借來了,不用的確太浪費。”他一頓,發現自己不自覺又說得太溫柔了。“我不是叫你坐著別動,你是想跛著腳被我扔出去嗎?”
“喔,我馬上回去坐好。”
她吐吐舌,馬上關門進屋,悄悄靠在客廳的窗邊望著天嵐賣力工作的身影。
“簡大哥這個人雖然常常冷言冷語,其實是個外冷內熱、嘴硬心軟的好男人……”想起相遇至今的一切,悅琪有感而發地喃喃自語。
也是此刻,她忽然發覺,自己對天嵐的感激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累積成了欣賞與好感,隻是這樣靜靜地凝望他,心裏就有一股溫暖、幸福的充實感。
這樣一個好男人,為什麼會一個人獨居在這棟老洋房,也不外出工作呢?
她,忽然好想了解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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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時序明明已經進入秋末,天氣還是熱得讓人心煩氣躁。
老屋的每間房裏都有個扇形木格子窗,造型美則美矣,可惜年久失修,不隻漆色斑駁,還有不少蛀痕,風一大就會乒乒乓乓地吵個不停,間雜著鬼哭神嚎般的風聲。
不過,有個超級節儉的房東,悅琪不敢奢望請他整修房間的可能,何況看他似乎是失業在家,搞不好隻靠她付的那點微薄房租過活,她更不好意思有任何要求了。
“好悶喔……”
悅琪拉了拉棉質T恤領口。讀書讀得昏天暗地的她,發現已經淩晨快兩點,該睡了。
躺在隻擺了單人床墊的二手雙人床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起身回到窗前,把窗戶拉上,轉動舊式的旋轉鎖。
今天在學校聽說住宿的學姊因為昨晚太熱,開著窗子睡,結果遇上竊賊爬窗進入宿舍洗劫財物,還好對方沒順便劫色,不然就人財兩失了。
太危險了,她這裏也沒鐵窗,雖然這個鎖看起來很不牢靠,但聊勝於無,也隻好忍耐悶熱了。
爬上床,她熱得蓋不住被子,翻來覆去的不曉得過了多久,沉重的睡意最終還是打敗了悶熱。
可就在她緩緩進入夢鄉時,耳朵卻隱約聽見房裏多了些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
“別叫!”
睡得迷迷糊糊的悅琪想睜開眼瞧一瞧的同時,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摸上她僅著短褲的大腿,她嚇得想翻身坐起,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還將她壓回床上。
不會吧?!
悅琪一邊掙紮、一邊瞪大眼想看清眼前這個闖入她房裏的男人,可惜室內一片漆黑,隻能讓她看見對方發亮的光頭,和手中亮晃晃的水果刀。
“不要動!再動就給你死!”
男人惡狠狠地警告她,還把水果刀抵著她脖子,悅琪嚇得邊掉淚邊點頭。
“別玩花樣,你聽話我就饒你一命,你敢叫我就給你死!”
男人再度對她下令,一手持刀抵著她,另一隻手則笨拙地想拉高她的T恤。
原本希望這一切隻是惡夢,或者對方隻要拿了錢就走,但是一聽見他的要求,她就知道這混蛋是不會放過她的了。
悅琪知道反抗肯定是鬥不過歹徒的,隻有智取才能夠逃脫。於是放低聲音溫柔地求他。“你把刀移開,先讓我坐起來。我怕血,隻要你別動刀子,我不會再反抗了。”
她擺出懦弱害怕的模樣,男人相信她沒膽子反抗,又仗著手裏的刀,果然退一步讓她起身,但謹慎地將刀尖朝著她。
顫抖著雙手,悅琪忍著羞辱,緩緩地將T恤脫下,同時飛快地把T恤朝男人扔過去——
“救命!”
趁著對方突然被T恤當頭罩下而愣住的瞬間,悅琪一邊大喊,一邊奪門而出。
“簡大哥救我——”
一聲淒厲的叫喊硬是驚醒了天嵐,他以為叫聲是他的夢或錯覺,但緊接著,他清楚聽見悅琪驚恐的求救聲。
天嵐立刻翻身下床,拖鞋也來不及穿便衝出房間,一拐彎,悅琪便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天嵐被撞得胸口一陣痛。“你怎麼——”
他原本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看見持刀追來的陌生男子,聰明的腦袋立刻有了答案。
天嵐一把將悅琪拉到身後,歹徒一見突然出現個比自己還高壯的男人,在攻與逃之間猶疑了一下,但想起自己有刀,又擔心被他們看清長相,還是豁出去衝向他們。
“到我房裏拿桌上的手機報警,關上門別出來!”
天嵐頭也不回地交代她,然後徒手衝上前和歹徒搏鬥。
她是聽話跑進他房裏,也報了警,但一想到天嵐赤手空拳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刺傷,心急如焚的她隻急著找東西幫他。可是左看右看,房裏除了她扛不動的床之外,最有重量的就是那台筆記型電腦了。
沒時間多想,悅琪立刻抱著電腦飛奔到兩個男人混戰的現場,正好目睹天嵐試圖從歹徒手中奪下水果刀。
趁著歹徒沒注意到她的出現,悅琪孤注一擲地把電腦瞄準對方,奮力地砸過去——
“啊——”
老天幫助,電腦的一角不偏不倚砸中歹徒的太陽穴,連天嵐也嚇了一跳。對方慘叫之後立刻倒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