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秋冷桂團欒,
歲歲花開隻自攀;
共在人間說天上,
不知天上憶人間。
——嫦娥·邊貢
強烈的藥效讓禦凱直到隔天上午才清醒,他穿好衣裳後就走出營帳。
“將軍,您人還有沒有不舒服?您才剛醒,可不要太勞累了。依屬下看,您今日的練兵操就暫停吧!”
小隊長關心地道。
將軍真是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
“不用。”禦凱淡淡地道。
他不由得想起昨晚在溫氣池畔的經過,那女子的臉有些模糊,因為在黑暗中,加上月光不明,即使他扯下她的麵紗,仍未在他的腦中留下印象。他隻記得她那雙眼,與她柔軟嫵媚的身子!
“可是將軍……”
禦凱冷冷地瞥他一眼,“羅嗦。”
小隊長立刻閉上了嘴。
“還不趕快去把所有的士兵召集來。”
糟糕,至少在頭一天要瞞住將軍啊!要是露出破旋,他這條小命就會完蛋了!
唉!他的擅自決定也是為了士兵們好啊!在這邊疆戰地,沒有女人來撫慰,實在是太寂寞了。
“將軍……”小隊長搓揉著雙手,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管他的!先轉移話題再說,“將軍,您有沒有想過要撤軍回京?皇上他每每來信,總是要催促一番,我……”
“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可以成全你。”
“不是的,將軍,屬下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皇上的催促,再加上士兵們都很想家,才會如此一提!當然,保家衛國是咱們的責任……”
他仍絮絮叨叨地念著,但禦凱很顯然地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她的仇恨似乎是針對他而來的,這令他感到百思不解,就算是偷襲沁木爾所引發的導火線,致使她恨他,但那群已被他處斬的士兵們不是說沁木爾全族死亡,無一幸免嗎?莫非……
突然,匆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士兵朝小隊長興奮地道:“小隊長,你的號令一下,由東方送來的各大名妓在今日全到了,咱們士兵全有福了!”
小隊長張大了嘴。完了,這下全完了!
禦凱看著小隊長,銳利的眼可以置人於死地了。
“將……軍!”那名士兵瞠目結舌。他以為將軍還沒醒!
“是誰允許你送妓女過來的?”他的聲音飽含怒火。
“將軍請恕罪!”士兵跪了下來。
小隊長打著哆嗦,硬著頭皮道,“將軍,我是因為不想再讓悲劇發生才會出此下策!這地方沒有幾個人可以熬得過來的,待得越久,可是會把人給逼瘋,要是軍心潰散,給敵人捕到機會那就不好了,所以屬下自作主張地命人送些妓女過來。”
犯了錯,還頭頭是道!禦凱手掌一揮,賞了小隊長一巴掌。
小隊長飛撲了出去,跌趴在地。
“我限你在三日之內將妓女送走。上戰場廝殺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挺不了的?”
“是。”小隊長撫著臉,呐呐地應聲。
哇!看來將軍很生氣。
望著禦凱漸行漸遠的高大背影,差點嚇破膽的士兵沒命似的跪著撲向小隊長,扶起他。
“小隊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罪了。”士兵一臉慚愧。
“不打緊。”小隊長安慰他。
“小隊長,現在要怎麼辦?”
唉!將軍不許妓女來,但這個消息已傳遍整個軍營了呀!
小隊長閉上眼。怎麼辦?他也頗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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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們一來到軍營,就引起軒然大波。小隊長愁眉不展,任憑妓女嗲聲地服侍及挑逗,都無動於衷。
反觀他冷淡的反應,其他的士兵們隻能用“士氣高昂”來形容。
“哎呀!小隊長,咱們才剛來到軍營,你就擺著一張臉,怎麼?是不歡迎咱們嗎?”被分配來服侍小隊長的妓女道。
“不是。”小隊長喝著悶酒。
妓女拉著他端著酒杯的手,“今晚我鐵定服侍得你開開心心的,你就別再苦著臉了!”說完,手指滑向他的胸。
小隊長阻止她,“你們……明天全部都得離開。”
“什麼?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妓女變了臉色。
開什麼玩笑?天底下最好賺的男人錢不外是紈絝子弟與寂寞難耐的士兵了,這下子要叫她們全撤走,豈不是要讓她們喝西北風了?不成!到手的銀兩怎能讓它們插翅而飛!
“不是開玩笑。”他也正想著要如何向所有人解釋。
“哪有人這樣,當初是你三催四請地要求咱們來,現在竟要咱們走?”什麼意思嘛!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啥苦衷?什麼事情總有法子解決的。”妓女的雙眼一亮。
“你這婦道人家能幫得上什麼忙?”小隊長一臉煩躁。
他嘴角的傷痕還依稀可見呢!
要是將軍真生起氣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就拿前些日子喝了酒,擅作主張殲滅沁木爾的士兵來說吧,當時將軍便氣得把那些士兵們全斬首示眾,一命抵一命!
“那可不一定喔!快說吧!多一個人想法子總是多一分力量。”無論如何她們一定要留下!
小隊長歎口氣,“將軍不許你們進軍營。”
“你把咱們請進來,事先沒經過你們將軍的同意?”
他搖頭,“所以明天你們全都得走。”
“就不能通融嗎?這裏的士兵們很可憐耶!每天麵對著荒沙野地,不發瘋才怪!”
“唉,這是將軍下的命令,我也沒辦法。”不用她說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