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相……相公。”溫小良驀然一羞,淚珠兒卻滑下,濡濕了他和她緊緊相握的雙手。

“小良娘子!”天地為監,鬼神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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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高武漢所率領的十五萬兵馬已在山海關集結待命,然而眾士兵無不凜神驚心。

大鼓已經聲聲催響,跪蹲著的屈更非雙手背後,他身上毫無捆綁,因為他不可能逃竄。

執行死刑的哈赤爾久久未下令牌,但是一拖再拖,仍是等候不到大將軍的回心轉意,屈罡昊隻在一旁默默監斬,誰知他的心比任何人還痛。

“先鋒官!咱們來世再和你結拜兄弟,一同殺敵。”哈赤爾歎口粗氣,手中令牌丟了出去。

“先鋒!”高武漢以及四周圍的士兵們異口同聲,一一單膝下跪,表示他們的敬意和同袍情。

閉上雙眼,屈更非無畏無懼的等待刀起刀落,雖然心中不舍他的小良娘子,但卻無法改變情勢……

“不可以!”一聲尖銳的哭叫闖入刑場之中。

執刀的大漢呆傻住,難以相信地望著“突圍”的小姑娘——其實是眾士兵自動讓開。

溫小良衝上前,整個人抱趴在屈更非的身上,發狂似地哭叫,“他是我的相公,有種就把我溫小良的頭也砍了去!”

“溫姑娘,請勿幹擾!”執刀的大漢好聲好氣地勸道。

“沒心沒腸沒肺沒肝的你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見他斷頭,什麼鬼軍法!”

“這……你……唉!”哈赤爾也沒法子了。她的身子幾乎是完全趴在屈更非的胸膛,這一刀落,便是兩條人命。

眾人你瞧我、我瞧你,全都認輸。

“如果溫姑娘不聽勸,敝人隻有強行將你拉開,卻恐怕會誤傷姑娘……”

“呸!我溫小良就是決定和我相公一塊兒做無頭鬼,待三更半夜我的鬼魂再來找你們和那個老匹夫算帳!”

“小良!”屈更非神色冷漠,意欲推開她的身子。

突地,遠處一陣金板子的敲響,眾人一愕。

一名小將氣喘籲籲地奔跑過來,一個滑跌,摔趴在地上,大喊著,“稟大將軍!大金國的使者來了,好像是投誠議和來著,也許先鋒官的死罪可免……”

“當真?”果真如此,他的兒就能將功抵罪了。

太好了!哈赤爾、高武漢和跪下的眾士兵個個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執刀的大漢二話不說立刻收起刀身,深盼大將軍能夠網開一麵。

“哇哇……”趴在屈更非身上的溫小良卻出人意表的放聲痛哭。

“溫姑娘你……”居然哭得淒慘無比,不是應該歡欣鼓舞的嗎?在場的漢子們個個懵懂。

“屈……屈更非,相公!”她驚天地、泣鬼神的號啕不已。

天!盂薑女哭倒萬裏長城也沒有這般誇張D巴。

屈更非動了容,情悸非常。

隻有他明白他的小良娘子是由於太害怕失去他,忽然的解除危機反而讓她控製不住情緒。

得此愛妻,夫複何求?

此生無憾。

大金國派遣來的使者獻呈上布絹和書信。

布絹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刺繡,內容是永為下臣之邦,願意進貢,仰稱大明皇朝為兄國。

加封的書信蓋上王印,敬呈大明皇帝。

峰回路轉之下,大明皇朝不費一兵,未折一將的贏了這一場勝仗,屈罡昊喜不自勝,決定立刻整兵,班師回朝,至於險峻的山海關則由下將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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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國的使者完成任務後,便回營覆命。

“公主!臣有一事愚昧……”

“你想問的是本宮為什麼在降書之外另附一口諭?”她請大將軍刀下留人。

“是的,大明先鋒官的生死與我們大金國有何幹係?”

“我要那癡情漢活著!”宰妗一邊甩弄長槍,一邊笑言,“他若死了,豈不是成了天下第一癡情漢?本宮倒是好奇,一旦他的女人麵臨生死大劫,他將如何心碎到死?”

“那個女人質?”

“哼。”豔光四射的麵容一片冰寒的嘲謔,她嚨笑著,“那一封加了王印的書信大有玄機……”其實她十分厭棄自己的醜惡心思,但是她又偏偏咽不下這一口又妒、又痛的怨念之氣。

論才幹、論姿色,甚或尊貴的身份,她宰妗哪一項遜色了,然而她得到的是什麼回報?

是出軌的,甚至是欺謊的姻緣情愛!

那名卑微的小漢女呢?

一無所有,天真得幾乎可笑的女娃竟然得獲人間的至情至性!她好恨、好不甘心!

“好戲正要開始……”哈哈。

使者不禁又碎嘴道:“大王一旦知悉公主你以主帥的大權決定投誠稱降,下臣惶恐。”

“父王的野心勃勃隻是一時的盛氣罷了,不必掛懷,本宮知他脾性,何況還有母後做靠山,不礙事。”

“駙馬爺他已經被削去所有封賜,據報,大王以謀逆大罪令他身係囹圊。公主你是否能夠看在夫妻一場,救救駙馬爺的性命?”

“本宮明白你是靳傀孱一力拉拔的心腹,但是靳傀孱的死活握在本宮之手,他隻是一隻螻蟻,任憑本宮耍狠使毒!”

女人,未必是弱者。

寡婦孀居總比與狼共眠得好。

三十二歲的宰妗將長槍往前一刺,一隻褐色的鬆鼠悲嚎泣嘶,發抖了一會,綣縮著身子死了。

她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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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漫,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