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朗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喧賓奪主地逼著羅鵬拆開禮品袋以驗證其中禮物的價值。
但他本人又不是一個伶牙利齒的人,羅鵬這麼一辯,他腦子裏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沒辦法,在沉默了幾秒之後,他悻悻地揮了揮手,不太情願地暫且饒過了眼前這個男人:“行,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希望你不是在說大話。”
見他這麼快就選擇了讓步,羅鵬便又一次笑了,笑得極其坦然和瀟灑,看在圍觀的眾位賓客眼裏,便覺得他風度極佳,氣度從容,無形中就多了些好感。
明麵上第一回合的交戰,羅鵬輕而易舉地完勝!
男友在眾人麵前贏得了麵子,冷雨丹也覺得臉上有光,絕美的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不過她還得上樓去和藍月霞打個招呼,順便將羅鵬介紹給家人,也沒在大堂裏多站,隻是又跟眾位賓客客套幾句就領著羅鵬輕盈地走向一旁的轉角樓梯。一旁的白家榮見到這一幕,靈活的眼睛微微一轉,若有深意地一笑,也緊跟了上去。
幾分鍾後,羅鵬就在二樓靠裏的一個專門騰出來的豪華休息室裏見到了正在裏麵安坐下棋的白風南和藍月霞夫婦。
出乎羅鵬的意料,白風南雖然是眾所周知的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獨自創下了如今這攤就是連萬天涯和張予新也要讚歎一番的龐大家業,但他本人卻是一個外表很平凡而氣質溫和的中年男人,身形略為瘦小,臉形偏於瘦削,五官僅能稱得上是端正,一點也不顯眼,即使是今天因為愛妻的生日而特地換上了一襲質地極佳的白襯衫,也依然沒有傳說中企業家那種威嚴懾人的氣勢。
若不是那襲手工極好的白襯衫,若不是覺得他的年齡不適合,羅鵬在看見他的那一刹那,可真的會把他看做是酒店的服務生。
相比之下,和白風南並排坐在窗前的藍月霞就給羅鵬帶來另外一種極具反差力的不可思議感!
已經年屆五十的她,容貌仍保持著年輕時的絕色冷豔,雖然皮膚已經不似女兒那麼細膩白嫩,也沒有那種青春動感,卻又另具一種成熟而通透的瑩白,從裏向外透著健康而淡淡的紅潤。一雙瞳孔清亮得有如剛被水洗過的黑水晶,幹淨得不沾半點塵埃,清幽平靜,但又不似兒童的那種純潔無暇,倒像是對世事經遍了,看透了,再也不會受那些瑣事影響,我自安然的一種清傲。
就因為這種安然而獨蘊的味道,才讓羅鵬目光微眩,差點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在沉醉了兩秒之後才憑著強大的精神力驚醒過來,心中便“咚咚”直跳,臉上亦是開始忍不住發燙。
老天,難怪白風南現在還這麼寵她。這個女人的魅力實在不是一般的強!
震驚之餘,他又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他前麵的冷雨丹年輕的身影。母親如此,冷美女以後應該也不會走普通女人那種年老色衰的老路,恐怕也會隨著年齡的漸長而慢慢變得同樣的獨具韻味吧!
在他怔神的當兒,冷雨丹已經很平靜地和父母打過招呼,隻是那聲“爸爸”委實是平淡之極,不帶任何感情。不過,白風南應該也是已習慣了這種語氣,絲毫不以為意,看向她的目光依然是非常柔和,隻是在見到她身後的羅鵬時,一雙原本溫和的目光才倏地一變,頗有些審視的味道。
定下神來的羅鵬一對上這道審視的目光,嘴角就本能地多了幾分傲然,隻是他馬上就省起這個白風南現在的身份,迅速地消去這份爭強之心,莞爾一笑,朝他和藍月霞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很尊敬地問了個好:“伯父,伯母,你們好!”
冷雨丹回頭朝他嫣然一笑,再略點羞意地替他介紹:“爸,媽,他就是羅鵬。聽說媽媽今天過生日,特地買了些禮物過來祝賀。”
這麼說著,她已經將手中禮品袋裏的禮物輕柔地取了出來:“這個紅色包裝的是我送的,還有這個紫色包裝的是羅鵬送的。”
上一周,她就已經在電話裏向藍月霞略微地提了羅鵬一次,隻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故對他的有些情況便是吞吞吐吐的語焉不詳,這含糊的回答倒是成功地引起了藍月霞的好奇。
因為某種難以言喻的原因,藍月霞私心裏更疼愛這個唯一的愛女,也一直關注著她的終身大事,隻是知道這種事急不得,也包辦不得,才會始終默默地任她自己選擇。至於另一個女婿人選白文朗,她卻是下意識地就有所抵觸,但這個心思,她從來沒有在白風南麵前表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