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都辛苦了,兩個人都演得特別好,一條過!收工!”
導演拿著喇叭在那裏大喊,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收拾東西。
祁墨出戲出得很快,幾乎是瞬間就和女演員拉開了距離,麵色平靜地站起身,等著餘岩給他拿毛巾。
往常餘岩都在旁邊等著,祁墨一出水就有一個浴巾披在身上。
但今天不一樣。
他蹙眉,抬頭環視四周,正想著餘岩這家夥又跑哪偷懶去了,結果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那裏,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但是那張臉上毫無表情,一雙淺色眸子跟結了冰似的,細看眸底裏卻是蓄著濃濃火焰。
很明顯,這人已經站在這裏看了許久。
那一瞬間祁墨臉都白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和麵色冷峻的黎淺對視。
完了。
祁墨想,當謊言被拆穿,祁墨自己都覺得他要被踹了。
餘岩就站在黎淺旁邊,手裏拿著個毛巾,趁著黎淺看不見,拚命朝祁墨使眼色。
現在使眼色有什麼用啊叛徒。
祁墨緩緩走向黎淺,俊朗的臉上滿是討好、小心和愧疚。
“寶寶,你來了……”
黎淺麵無表情地盯著祁墨的黑眸,機械地鼓了幾次掌,發出清脆的啪啪聲,誇獎道:
“演得不錯,挺真實的。”
祁墨心裏一咯噔,連忙抓住黎淺的手臂。
“那都不是真的,寶寶,你聽我解釋……”
他想起之前黎淺看《琴海》哭得稀裏嘩啦那次,額頭直冒汗。
黎淺明顯是那種共情能力很強,代入感卓越的人,這是好事,但祁墨不希望她現在把這種能力用上。
黎淺甩開祁墨的手,環抱雙臂,氣勢冷冽:
“跟我回酒店,我們慢慢談。”
祁墨感覺自己更像是被押著回去的。
坐在房車裏他幾次想找話頭跟黎淺聊聊,但黎淺就跟個冰雕一樣坐在那裏,不言不語,連頭都不轉一下。
“寶寶,我真的錯了,我是怕你生氣才沒跟你說的。”
“你知道的,我們演員為了服務角色,會迫不得已配合演這種劇情。”
“你別不理我啊,那是演戲,不是真的,我心裏隻有你一個,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餘岩都聽得動容了,偏偏當事人黎淺沒有絲毫反應,甚至伸手嫌棄地把祁墨的手給拿開了。
這對祁墨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她嫌我髒了,她有潔癖,她親眼見到別的女人摸我了,她不愛我了,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祁墨想著想著眼圈都紅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可憐見,我老板太慘了。
餘岩捂著下半張臉,差點笑出聲來。
黎淺見車緩緩停下來了,轉頭對餘岩說道:
“你去超市買一袋檸檬拿到我們房間。”
“收到。”
餘岩也不問為什麼,隻要這場災難不波及到他,他願意做任何事。
祁墨本來還垂頭喪氣的,一聽黎淺說“我們房間”眼睛頓時亮了:
“你還願意跟我住一間房?”
黎淺懶得搭理他:“你先上去吧,我去一趟前台。”
祁墨生怕黎淺不來,直接上交房卡,並且重複了好幾遍房間密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酒店,黎淺到前台拿了從機場運送過來的快遞後往樓上走。
她手裏提著兩大袋東西,所以走得很慢,等抵達祁墨所在的樓層時,發現他人就在門口站著。
“你怎麼不進去?”
“我在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