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悠哉地塗著身體乳。
雖然回家後還要再洗一次澡,但她不喜歡洗過澡後皮膚幹巴巴的感覺,所以在商場順手買了一瓶乳液。
等她穿回自己的衣服從門口走出去時,一下子就看到了蹲在牆邊的祁墨。
他上半身裸著,下麵還穿著泳褲,蹲在那裏像個無人認領的流浪漢。
“……”
兩人四目相對,黎淺先繃不住笑了。
“你在這裏幹嘛?不洗澡也不換衣服,不冷嗎?”
祁墨緩緩站起身,他才不會告訴黎淺他的腿已經蹲麻了。
“不冷,我怕你生氣一個人先走了,就在這裏等著你。”
黎淺絞了絞手指:“我生什麼氣。”
“我隻顧著跟易臻比賽,忽略你了,明明今天是我們的約會。”
剛才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個小時,祁墨已經對自己的錯誤有了深刻的認識,因此反省起來也是隻抓要點。
“第二次約會就被我搞成這樣,真的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了,再約會我的眼裏隻有你,任何人都不能轉移我的注意力。”
黎淺環抱著手臂聽了半天,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去洗澡吧,我在大廳等你,有話我們等會兒再說。”
這男人也不嫌冷得慌,她看著都難受。
祁墨猶豫地站在那裏,黑眸透著懷疑。
黎淺抿了抿嘴,聲調都變冷了:
“說了會等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快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祁墨這才放心去了男更衣間。
黎淺提著袋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剛洗完澡,她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背影看著清冷又矜貴。
她刷著手機,百無聊賴地逛著微博,又有人在求更新,這讓她忍不住懷疑當祁墨的大粉真的好嗎?把她當成生產隊的驢了吧?
這時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簾,黎淺頭都沒抬都知道是誰。
“以後別再故意出現在祁墨麵前,也不要拿我刺激他,我對你們這種行為感到無語。”
易臻嘴角上揚,對於黎淺的嘲諷他不僅沒惱,反而也很讚同。
他現在真覺得剛才跟祁墨比賽的自己真跟腦子有病一樣。
他忍不住感歎道: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選我了,我們實在太像。”
被金錢和權力堆砌起來的童年,會在未來的每一個瞬間影響這個人的言行舉止。
他和黎淺都缺乏溫情,性格說好聽點叫高冷,說不好聽點就是那些普通人嘴裏常說的目中無人。
並非是他們故意如此,而是從小的環境和教育讓他們變成了這樣。
哪怕是在反省,也總是站在極其冷靜理智的角度自我審視。
黎淺可能還稍微好一點,但一直以來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易臻完全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倆湊在一起,半夜能不能安心睡覺都是一回事。
黎淺知道易臻的意思,她也十分認同他的看法:
“祝你也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易臻想說喜歡的未必合適,但看著黎淺頭也不抬的樣子,他什麼也沒說。
在一個毫無勝算的賭局上下注,不是他的風格。
“多謝,回見。”
易臻腳尖一轉,大步朝門外走去。
黎淺的指尖微頓,屏幕上是粉絲私信給她的祁墨照片。
這個男人就像太陽一樣,哪怕不笑,站在那裏,也能給她一種生命蓬勃向上的喜悅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