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市中心最高的那幢大廈前,黎淺轉著手裏的車鑰匙,抬眸看著大廈的最高處。
門口的秘書早知她要來,戰戰兢兢地跑過來:
“大小姐,請跟我來。”
黎淺踩著白色高跟鞋,氣勢十足地朝大廈裏走去。
這幢大廈沒有名字,隻在高處鑲嵌了一個“L”的字母。
這個顯眼的標誌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國內最具商界價值的企業。
她早知道黎岸向來神龍不見擺尾,特地問了他是否在國外才來的公司,隻是她沒想到他會讓自己的貼身秘書親自來接她。
還好現在不到上班高峰期,要不然還真低調不了。
他們乘坐私人電梯到了頂樓,進入一個大平層,黎岸的辦公桌就在正對麵。
隻是他人不在那裏坐著,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風景。
黎淺蹙眉,她居然從那道背影裏品出了幾分悲涼和孤獨。
她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想那些有的沒的,誰都可能感覺孤獨,隻有她的父親不可能。
黎岸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回頭:
“自己找個地方坐吧,讓秘書給你泡杯咖啡。”
“不用,我不喝。”
黎淺本來是想坐到沙發上的,但眸光一轉,她就徑直走到黎岸的辦公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秘書斂氣屏息,驚歎黎淺的勇氣,朝兩人鞠了一躬就走出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一對關係不怎麼樣的父女麵麵相覷。
黎淺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鋼筆在手裏轉圈,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往辦公桌上的相框瞟。
上麵隻擺了一個照片,是黎淺十八歲那天的生日照。
照片上被某人用黑色馬克筆寫了三個大字:成人禮。
她突然覺得心口堵得慌,把鋼筆拍在桌子上說道:
“我和祁墨在一起了,就在昨天。”
黎岸沒有太大反應,準確的說是沒什麼反應,淡定的好像早已預料到一樣。
黑白裝潢的環境本就嚴肅沉悶,此刻更是靜默到連一根針掉地都能聽到。
黎淺低著頭,黑發遮擋住她的側臉,但聲音卻無比堅定:
“當初我求你給祁墨找的醫生和他手術住院的一切費用我都會還給你,所以那個承諾我不會再遵守了。”
出爾反爾不是黎淺的做事風格,更何況黎淺一向不願對他服軟低頭。
那時黎岸也是看準了那一點才會讓她保證和祁墨斷絕來往,沒想到她還是回頭了。
黎岸眯著眼睛看著遠方:
“那你對他的愧疚呢?”
“還在,所以我會加倍對他好。”
黎淺這幾天真的想了許多,而且經過了那麼多年,她的視野開闊許多,也是打定主意要和祁墨重頭再來:
“如果那些人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要去傷害祁墨,我也會保護他,所以我們的愛意沒有差別,假如受傷的是我,祁墨會因為愧疚跟我分手嗎?不會,他隻會加倍對我好,所以我也一樣。”
黎岸忍不住了,轉頭注視著自己的女兒,臉色複雜。
“你真的這麼想?”
“對。”
黎淺點頭,對上黎岸的目光後她有一些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就像當年媽媽救我一樣,如果有選擇的機會,我會比她更快反應過來把她護在身上,我們的愛意是一樣的,隻是時機不對。”